聽得秦風此語,均是一臉詫異的紫衣公子和青兒不過一愣,便想起之前漓兒說過的那句話,目光也不由得紛紛轉向麵前的白衣少女而來。
“我,我......我不記得,什麼都不記得了。不是,不是秦風你,你昨天說認識我嗎?”見三人的目光都齊齊的看向自己而來,漓兒驀地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可是,少女說話間躲閃的目光卻仍然沒有瞞過麵前三人的目光。
紫衣公子本是不忍再讓漓兒受到傷害,但看著她此刻漲紅著臉,躲閃不已的目光。卻是刹那,內心紛亂不已。漓兒,曾經,我一度希望你能夠早點記起我。可是如今,為何,為何我卻越來越恐懼。甚至害怕。害怕若真有一天,你真的記起一切了,是否,是否會離我而去?
“薛姑娘,其實你早就記起來了,你都已經記起來了,對不對?”青兒看著白衣少女和紫衣公子眼中先後變幻不定的神色,再也忍不住,一把上前拉過漓兒的手,含淚道。若是薛姑娘還能記起閣主,也許,也許一切就都有希望。
“我,我......”白衣少女看著麵前,均是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的三雙齊刷刷的目光,不由得連連後退,淚水漣漣。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瑾兒哥哥,你不是說可以讓我永遠做一個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知道的快樂漓兒嗎?
許久,眼見密室內的氣氛越來越沉重,白衣少女終於鼓足勇氣,再次抬頭看向三人,將目光轉向仍是執劍而立的秦風,許久才道:“若是薛素湮能以性命作擔保,秦總管可否不再追究瑾兒哥哥的身份?”說完這句,眼角早有淚水悄然滑落。
是的,縱是昨夜,青兒告訴了她過往的一切,她依舊是腦海一片空白,任由紛繁的記憶片段再次湧向腦海,卻是不能自己。然而,讓她真正安下心來,一點一滴的記起過往的,卻是這漫長的一夜裏,紫衣公子始終不離左右的柔聲安慰和嗬護。
暗夜中,每次從噩夢中驚醒,看到紫衣公子臉上,那雙從那日茅屋初見的第一眼,便覺得熟悉的雙眸;還有耳邊,也同樣在睡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男子熟悉卻能安定人心的話語。在她再次睜開眼的那刻,強忍著眼角的淚水,衝他莞爾一笑的瞬間,她便已是之前的薛素湮了。
隻是,她不想,也不能讓他知道,她已經不再是,不再是心裏隻有瑾兒哥哥的漓兒了。她已經記起了過往的點點滴滴,她記起了慕容瑾,卻也同樣再也忘不了雲大哥了。
一瞬間,聽得白衣少女此語,沉默的卻是三個人。秦風看著薛素湮此刻含淚不止的無奈悲傷的眼眸,默默的鬆開了手中的長劍。也許,她的這句話,就已經讓他猜到,或是證實了此刻麵前紫衣公子的身份。但是,他已經不想再去深究到底了!
“漓兒!”聽得此語,同樣紅了眼眶的紫衣公子一把上前,緊緊抱住白衣少女,相擁許久之後,終於鬆開了懷中少女的纖腰。彼此四目相對良久,紫衣公子剛要再次開口,卻已被麵前的白衣少女一手捂住。
想來,以秦風的敏銳,此刻也許早猜出了紫衣公子的身份。自己再多隱瞞,已是無益。顫抖著手,白衣少女的纖手悄然撫摸起麵前,紫衣公子熟悉的麵龐。是的,眼前的這張臉曾無數次的在她的睡夢中出現過。無論是失憶之前,還是如今。
但,奇怪的是,從看到麵前的紫衣公子的第一眼,直覺便告訴漓兒,眼前的這雙熟悉的眼睛和同樣熟悉的這張臉,絕不是同一個人的。任由白衣少女顫抖著手,一點點掀開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紫衣公子顫抖著雙肩,幾次閉合雙唇,卻終是無語。
“慕容瑾,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你!雖然,雖然從一開始,從一開始我便忘記了一切,可是,可是早在見到瑾兒哥哥的第一眼,漓兒便知道,那雙眼睛......”任由手中的人皮麵具不知不覺的滑落在地,薛素湮卻已是泣不成聲,顫抖著撲到紫衣公子懷中,再也說不下去。
如果,麵前的紫衣公子竟然是慕容瑾,那麼此刻齊國皇宮,那高高在上的,坐於龍榻上之人,又會是誰?縱是自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秦風和青兒四目相對間,卻依然是滿臉愕然,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