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想為秦王府之事多做糾纏,薛素湮躬身一拜,轉身離去。身後,殿內的李夫人的臉色卻隨之一變,喃喃自語道:“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對你來說,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而此刻,府門前,正拿起身上的令牌給守門侍衛對照的薛素湮顯然是還不明白這個道理的,就在眼前身形瘦長的守門侍衛剛點頭,準備放行之際,身後,一個太監的聲音響起:“且慢!就是你,回來!”
薛素湮仍在自顧自的埋頭出府,剛一腳跨出府門,卻不想麵前一把長劍橫在了她的脖子上。回過頭來,這才發現一個一手拿著拂塵,翹著蘭花指的太監正向她走來,口中不耐煩的催促道:“還愣著幹什麼,王妃正等著見你呢!”
王妃?聽到這兩個字,薛素湮頓時覺得萬念俱灰,隻怕她這輩子都再沒有機會走出秦王府了。慕容瑾,我們今生真的沒有再相見的可能了嗎?
“跪下!你可知罪?”才進鳳儀殿,她的整個人便被一個宮女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奴婢不知身犯何罪,還請王妃明示!”雖然她心裏明白,此刻的秦王妃必定正對她恨之入骨,說不定正一臉怒氣衝衝的盯著自己,但仍是低頭,佯作不知。事到如今,她也隻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來人,給我掌嘴!”沒想到,話音剛落,臉上頓時便迎來了一個老嬤嬤結結實實的一大嘴巴子。她還來不及再辯解些什麼,前方,坐在榻上的秦王妃便已一手重重的拍在了案幾上,口中道:“在這王府裏,敢和本宮對著幹的人,隻怕還沒出生呢!”
不顧已經脹紅,疼痛不已的嘴角,薛素湮仍是再次低頭一拜,這才抬起頭看著秦王妃,恭恭敬敬的含淚如實道:“王妃明鑒,奴婢確實救下了李夫人母子,可那,那也是王爺的骨肉啊!”事到如今,她知道再多狡辯,已是無益。
“住嘴!隻要是那個賤人的孽種,本宮就絕不許他存活在這世上。若不是她嫁進了府,王爺又怎會從此對我如此冷淡!”沒想到,她剛開口,便再次被王妃給堵了回去。
“你想活命嗎?”見她仍是低頭跪地不語,秦王妃忽而徑直走到她的麵前,蹲下身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一字一句道。
“咳咳,想!”直到她拚命的掙紮著從口中發出這個音符,眼前,貴婦手中那抵住她喉嚨的尖長護甲這才離開她的脖子,滿意的放開了她。是的,如今的她,一定要活下去!哪怕是再苦再難,為了慕容瑾,在沒有得到他的消息之前,她都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哪怕是苟且偷生。
“那很好,那你就回去給我繼續好好的侍奉你的主子。”再次抬起頭來,她看到的隻是麵前一身大紅長袍的貴婦,背對著她的頭上高聳的發髻,以及耳邊這句一語雙關,無可拒絕的命令。
轉過身來,見她似乎仍是茫然不解的看著自己,秦王妃冷笑一聲,不得不索性把話挑明道:“據說,如今那個賤人的孩子病了,一直都是你在照看,是嗎?”
“是!”薛素湮如實點頭道,隻覺得背後一陣涼意襲來,秦王妃的話中之意已是再明白不過了。
“那就好,你當初是怎麼讓他來到這個世上的,如今,就再怎麼把他送回去吧。若是你敢背叛我,本宮定叫你生不如死!”
果不其然!一手扶著大門,一步步踉踉蹌蹌的走出鳳儀殿的薛素湮,腦海中一直都在嗡嗡的回響著王妃的那句話。如今,她再找個借口回到暢音閣容易;但是,想要再全身而退卻是難上加難了。若是此刻,她再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隻怕為了傳國玉璽,秦王即便不殺她,也絕饒不了她吧!
再次回到暢音閣,似乎李夫人對於她的回答並沒有什麼疑問,隻是見她臉色不太好,便讓她好好休息,說是這幾日都不用她侍奉了。如此,她也就安心的呆在了暢音閣,心想,秦王妃雖然是下了死令,但是有些事,能拖得一時,就是一時吧!
日子也仍舊是平靜如水的過著,至於關於她作為原本薛素湮的失蹤一事,秦王府也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難道說,秦王斷定她一定是早早偷跑出府了,故而,暗中在外麵加派了人手勘察?
至於秦王妃,這之間也曾來看過李夫人幾次,除了暗中給她使眼色,讓她加快步伐以外,也再沒有別的威脅或是暗示了。直到這日,早已滿月的小王子突然一早就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