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靜靜的聽完她的要求,依舊一言不發,但是眼中的神色告訴她,他已經應允了。再不多做停留,薛素湮轉身欲去,身後,劉靖雲卻仍是不舍的喚出了聲:“湮兒,”
“閣主放心,隻要他們平安離去,薛素湮自會給閣主想要的東西。”薛素湮沒有停留,淡淡道。
“難道如今,你我之間,就隻剩下這些了嗎?”
“閣主覺得,”麵前的白衣少女終究轉過身來,直視他眼中的懇求,甚至是傷感落寞之色,仍是冷冷道:“我們之間,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別的可講嗎?”
轉身,再不多做停留,薛素湮已徑直離去。她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仰起頭,漆黑的夜空中,剛剛探出雲堆的一輪皎月灑下滿地的清輝。薛素湮卻不自覺的伸手掩住了雙眼,那銀色的月光不僅照亮了她腳下崎嶇泥濘的山路,同時,卻也刺痛了她的雙眼。
然而,未及走上台階,就看到了茅屋門口,輪椅上,似乎早已等候多時的,清瘦的白衣公子。看到她平安歸來,南宮羽想要開口問些什麼,卻終於沒有說話。她的決定,早在他看到昊兒的那刻,他便已明了。
“昊兒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待吵鬧了一天的昊兒終於睡去,薛素湮一邊給輪椅上的白衣公子身上的傷口上藥,一邊似是不經意的問起,語氣卻是哽咽的。
“那天,我路過地牢的時候,看到了,沒錯,就是這個穿白衣的哥哥!被他們捆在木架上狠狠的鞭打著,而且他們一邊給他用酷刑,還一邊逼問他湮兒姐姐你的下落。姐姐,你一定不要相信他,肯定是他屈打成招了,鼎劍閣才派他來害你的......”
白天,昊兒緊緊的拉著她的手,驚恐不已的說的那些話,至今還回蕩在她的耳邊。
掀開他的後背,那樣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肉模糊的潰膿傷口,薛素湮下意識的捂住了嘴,淚水已不自覺的滴落下來。自從她穿越到幽雲草堂,成了世人口中的神醫,她見過了太多的生老病死,也見過太多的鮮血淋漓,可沒有一次,她會像今日這般,呆呆的看著眼前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卻是顫抖著手,不敢醫治。
後背如火般灼燒的傷口上,忽而淌下了一滴滴鹹濕的液體,南宮羽沒有轉身,卻已感受到了薛素湮此刻的心如刀絞。見身後仍是遲遲沒有動靜,他苦笑著,轉開了話題:“從一開始,你便謀劃好了這一切,也為所有人都尋好了退路。你仍留在幽雲草堂,隻為了我,對嗎?”
背上,似乎因為剛剛滴下的酒精和消炎藥融入了那仍沾著鮮血的傷口,過於刺痛,南宮羽,咬緊雙唇,眼眶卻已紅潤。
“是的,我知道,南宮大哥,你一定不會有事的。”薛素湮一邊用紗布包紮著剛剛塗上藥粉的傷口,卻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才放下了手中的藥瓶,開口道,臉上卻有了欣慰的笑容。
“你想用昊兒來逼我離開嗎?”南宮羽卻驀地轉過身來,他如何不會明白她的苦心。
“我隻知道,南宮大哥,你一定會答應我的,答應我,替我照顧昊兒一生一世好嗎?”薛素湮蹲下身來,輕輕的握緊南宮羽的大手,若是能將昊兒托付於他,她也就安心了。也唯有如此,他才找不出拒絕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