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一幕幕再次浮現在慕容瑾的眼前,原來,從一開始,薛丫頭就是有意讓他知道傳國玉璽的所在,也是有意告知他錦盒的開啟方法的。對了,他怎麼忘了,忘了一個最重要的人,就是剛剛從他眼前閃過的——南宮羽。
在以奇門遁甲之術聞名江湖的南宮世家,當今世上,論起機關設計隻怕再無人是南宮羽的對手。而此刻,他卻被鼎劍閣挾持,玉璽和錦盒又在自己手中,那薛丫頭,她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至此,慕容瑾心中再無疑慮,隻剩下無盡的擔心和焦慮。薛丫頭,你騙得我好苦!疾馳的馬背上,已換上一身黑衣,喬裝打扮的中年劍客忽而勒緊韁繩,仰天長嘯。
幽雲草堂外,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冷冷拒絕了身側帶著麵具的黑衣劍客的幫助,南宮羽獨自推著輪椅躍下馬車的那刻,就愣在了那裏。眼前,不過是一排數間並列的茅屋,而自己剛剛駛入的這個院落,也不過是再簡易不過的一個用籬笆搭成的農家小院。
鼎劍閣為何會突然無緣無故的將自己押到這裏,而且,這和湮兒又有什麼關聯呢?南宮羽心下思忖著,目光卻落到了那正中的茅屋門前,“幽雲草堂”四個清晰的大字上。
難道,這就是她曾經所生活過的地方嗎?南宮羽心中一酸,那一襲白衣的身影再次清晰的浮現在眼前,隻不過這次,不再是他的夢幻,卻是近在咫尺的熟悉容顏。
輪椅上,那一襲白衣,似乎依舊纖塵不染;而那棱角分明的臉上,也似乎冷漠依舊。薛素湮一步步走下台階,身子卻是不住的顫抖著。是的,眼前是依舊熟悉的容顏,依舊親切的眼神,似乎一切都完好無恙。
隻是,在他那原本俊美的臉上,因為多了幾道暗紅的鞭傷,更讓人看著心疼不已;而那寬大的袖袍,更是無法掩飾,那相比於之前,清瘦了許多的身子。薛素湮的眼裏,不知道是這些天來,多少次了,再次湧出似乎早已枯竭的淚滴。
“南宮大哥!”隻喚了一聲,她便已是泣不成聲。
“湮兒!”南宮羽臉上,仍是一貫的,淡淡的笑容。隻是,看著麵前。他以為此生都不可能再見的,難過自責不已的落淚少女,他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
薛素湮默默的推著南宮羽的輪椅走向右手邊的臥房,不出意外的,和迎麵走來的紫衣公子再次四目相對。
“湮兒,你要我為你做的,我都做到了。”迎著對麵,白衣少女眼中,再次湧出的刻骨的恨意,劉靖雲卻隻是淡淡的低聲道。他不奢求她現在能原諒他,他隻是希望,她對自己的怨恨不會加深。
“是嗎?閣主做這些,隻怕是為了傳國玉璽吧。若非玉璽還未到手,如今,我還能再見到南宮公子嗎?”薛素湮直視著他的目光,憤怒的冷冷質問道。雖然南宮羽隻字未提,但是,看著他那蒼白的沒有半分血色的麵容,她卻如何不知,他在鼎劍閣是受到了怎樣的非人折磨。
“閣主?”震驚出聲的,卻是南宮羽。
雖從未見過劉靖雲,但是“書劍公子”譽滿江湖的大名,他又如何不知,難道說?打量了劉靖雲片刻,南宮羽終於記起那日,在鼎劍閣地牢中,他曾見過一次的紫衣身影,隻不過,當時,那位神秘閣主是帶著麵具的。
南宮羽將信將疑間,卻見薛素湮蹲下身來,笑著含淚衝他點頭,遞到他手中的,卻是一個木製的人偶。隻一眼,看到手中的少女人偶的那一瞬間,南宮羽看向麵前的紫衣公子的眼中便隻剩下憤怒和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