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薇,孤與你說過多少次,不要一直針對初雪,不要以為太後很喜歡你,就可以在整個宮裏為所欲為,告訴你,這個皇宮,乃至整個江山,還是孤說了算!”煜洛語氣冰涼,怒目圓瞪,那目光像一支利箭,直直地射入連薇的心髒。

連薇隻覺得心疼的難受,她不敢看他利箭般的眼睛,低著頭輕聲地說:“王……請您聽我解釋……”

“你不要解釋了,”他粗魯地打斷她,“你以為,你那點伎倆孤不知道麼?要是初雪有什麼差池,孤饒不了你!”他憤怒地背過身去,不願再看她。

“王,初雪她……”她美麗的眸子裏閃爍著淚光。抬頭看著他英俊的背影,不禁一陣心酸,難道就這麼討厭我麼?

“住口!初雪是你叫的麼?”

她咬著唇,終於落下一滴淚來:“雪妃她……”

“大王!”老太醫踉踉蹌蹌跑過來,雙手作揖,滿臉慎重。

“怎麼樣,太醫,雪妃她沒事吧?”他的語氣緩和了許多,眼睛裏滿是擔心的神色。

“恭喜大王,雪妃娘娘有喜了!”

“真的?!”煜洛的眼神中首次出現驚喜。

連薇倒吸一口涼氣,後退幾步,難道這次她真的錯了?

“千真萬確。……隻是……”老太醫欲言又止。

“隻是什麼?”煜洛又驚恐起來。

“隻是,雪妃娘娘身子原本就比較虛弱,再加上方才王後娘娘對雪妃娘娘的懲罰,所以……”

“所以什麼?!”他焦急地搶過話頭。

“雪妃娘娘動了胎氣,不過請大王放心,臣已經開了最好的安胎藥給娘娘。”

他回過頭看向一旁臉色已經發青的連薇,眼神中是不可抑製的怒火:“要是雪妃的胎兒有什麼不測,孤一定廢了你!”

像是被一塊石頭從頭到腳砸了下來,連薇隻覺得天旋地轉起來,天似乎瞬間就黑了。

醒來的時候,連薇已經躺在自己寢宮裏的床上。

“娘娘,您終於醒啦!”穿粉衣的小侍女歡喜地看著睜開眼的連薇,“娘娘,您早上真是嚇壞奴婢了,臉色慘白不省人事……”小侍女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連薇歎了口氣,環視了下寢宮,隻點了盞油燈,微弱的火苗在空氣中輕輕地搖曳著。“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剛過了二更。”小侍女收住眼淚,如實回答道。

“哦。”她皺了皺眉,纖細的手指揉了揉發疼的腦袋,從床上坐起來,“已經二更了啊。”她喃喃地說,忽地看到戴在右手上的玉鐲,微弱的燈光下幽幽地閃著翠綠色的光芒。腦海中浮現出一張輪廓分明的悲傷的麵容來,她顫抖著左手,輕輕撫摸著那隻玉鐲。用力地咬著牙齒,企圖抑製要落淚的衝動。那張悲傷的臉上漸漸浮現出微笑,他定定地“看著”她。“落憶……”她忍不住念出聲來,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她坐在床上,悲傷地哭泣著,淚水一滴一滴落在玉鐲上,濺開來,開成悲傷的花。

“娘娘!”從未見過高高在上的王後娘娘如此失態過,心疼娘娘的小侍女跟著哭了起來,“娘娘……”

整個秀瀾閣充斥著令人心酸的哭泣聲。窗外,月亮漸漸被烏雲隱去。

那年那天下第一場雪,她像個妖精,雪一樣的妖精,穿一身純白如雪的衣裙,披一件純白如雪的貂絨鬥篷,款步走進宮殿。連薇坐在王的左邊,看著王親自走下台階,迎接她。

“你叫什麼?”王拉著她的手,迷人的眼中是騰騰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