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小棠如實道:“我老爹說魔界一族下場十分淒慘,如今幸存的魔界族人,都淪落在各界偷生。”
“是。”夜崇回應的輕淡,“各界自有各界的屏障,若沒有魔界王族的血脈,怕是魔界之門再難開啟。”
海小棠聽著,默默道:“這麼聽著確實格外悲慘。”
都是祖一輩兒的恩怨造就的,夜崇沒有再去評價,隻知當年大戰的結果不過是魔界與幽羅界雙方都損失慘重,如今也沒有再敵意的去針對什麼,當年的對與錯,隻有已經逝去的兩位老祖知曉了。
耳邊清淨了一瞬,在夜崇以為海小棠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卻聽她又問道:“相公,冥海有沒有花草美景?”問完這話,夜崇瞧著不知怎的,海小棠的臉色,竟有些微微發紅,不過想這海小棠問題奇多,回答完了這個還有下一個,夜崇幹脆閉上了嘴巴,不作回答。
想著花草美景,海小棠也有些走了神,腦海裏浮現的盡是些花前月下不可描述的情節,由於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亂想中,接下來的路程倒也顯得安靜。
從雲上落了地,海小棠頂著被風吹亂的頭發,看著冥海四周的景象,之前想象的畫麵瞬間破碎了個一塌糊塗。
什麼花兒?什麼草?什麼月光?這裏分明隻有光禿禿的枝丫和呼呼亂刮大風,頭頂的陰雲厚的壓人,陽光都透不下幾縷來,就連海岸的礁石,都陰暗暗的看不真切。
海小棠不解,想著這裏有什麼可吸引人的,竟讓那連熙放著好好的吞雲山不待,偏跑到這不見天日的地方。
踏著烏黑的海水前行了百裏,落到一處荒島上。海小棠見夜崇邁步朝著島內走去,便緊趕著要追上,可剛向前邁了一步,便覺得腳踝被什麼濕濕膩膩的東西拉住,向前動不得分毫,海小棠掙紮一瞬,卻被那東西用力一甩,摔到了一旁的沙堆上,而那團濕膩,仍舊牢牢的纏在腳踝。
沙堆倒不硬,海小棠摔上去沒有受什麼傷,隻啃了滿口的沙子,帶著一股濃濃的魚腥味,硌的牙疼。
前麵的夜崇聽到動靜,剛欲出手,卻見海小棠從懷中掏出一柄烏黑的菜刀,拿出平日裏剁蘑菇的架勢,利落的朝著那東西砍去。
手起刀落,那怪物吃痛,快速的躲進了海中,而海小棠借著昏暗的光,看那地上還在抽搐的,竟是截長滿鱗片的觸手,上麵沾滿了滑膩的粘液。
海小棠抖了抖身上的沙子,拎著菜刀爬起來,跑到夜崇身邊道:“相公,好險!看來這裏很危險,我們要小心了。”
夜崇瞧著海小棠手中的菜刀,正是平日裏切蘑菇的那把。
“這次你倒是機靈。”
得到誇獎,海小棠很是受用,驕傲的道:“我老爹說,出門在外的時候,要注意安全,所以從小時候開始,但凡走的離洞口遠了,我都會帶上我的這把刀,從未出過事情。”
“嗯。”夜崇剛剛應下一聲,卻猛的將海小棠護在了懷裏。
海小棠先驚後喜,就在她以為夜崇打算與她“花前月下”的時候,卻聽的身後嘩啦一陣水浪傾泄的聲音傳來,扭過頭去,卻見那水麵已經冒出了個龐大黝黑的身影,張著幾隻巨大的觸手看著他們兩人,大有即刻將他二人卷入腹中的架勢。
海小棠一見,嚇的腿即刻就軟了,剛扯了扯夜崇的衣角,打算讓他一同裝死,看能不能逃過此劫的時候,卻見夜崇將她推到一旁安全處,飛身衝了過去。
巨大的觸手帶著龐大的力道襲來,惡狠狠的卷向夜崇,海小棠心頭一緊,衝上去營救有些來不及,隻得緊閉上眼睛,心中默念,祈求夜崇安然,可莫讓她年紀輕輕守了寡。
祈禱間,隻聽“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摔落進了海中,打的水花四漸,連隔了老遠的海小棠都不能幸免。
伸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海小棠趕緊朝著水麵擔憂的看去,隻見夜崇飄飄然踏在水麵,而那方才襲擊他們的龐然大物,已然不見了蹤影。
海小棠跑過去,忙問道:“相公你沒事吧!”
夜崇抬腳落地,淡淡應道:“沒事。”
“那,那怪物呢?”
“死了。”夜崇利落的回答。
海小棠張著嘴巴驚訝了大陣兒,不可置信的問道:“就那麼一下子,一招斃命?”
夜崇沉默,輕點了下頭。
“相公你好厲害!”
“相公你怎麼做到的?”
“相公你法力竟如此高強!”
夜崇:“…………不過是個還未開了靈識的妖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