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它沒有煙花的絢麗,也不像鳥兒會遷徙——永遠這樣,守在原地,守在彼此心裏。
男子收斂了光芒,臉上的慈愛與悔忍盡顯“寧兒,也許是我錯了。”撫著煙兒的肩膀慢慢低下頭。
“我不是……我叫煙兒。”煙兒睜大眼睛,心咚咚的跳,他也說,她是寧兒?男子笑了一下“是父親錯了,你也許是神,卻有一顆人的心。你有七情六欲,會為自己,也會為別人不舍一切,但卻總是不違自己的真心……你就是寧兒,獨一無二的。”男子將煙兒摟進懷中。
我就是寧兒??可是……
“你會原諒父親嗎?”男子小心的瞧著她。
煙兒仔細的看著他的眼睛“我真的是寧兒?”
“是”男子從懷中取出一枚白色的石頭“這是你的記憶,父親曾做過錯事,讓寧兒受了很多苦……你會原諒我嗎?”不是用父親,而是“我”,隻是想讓煙兒覺得他們是在平等的對話。
煙兒握緊白石,突然又想哭又想笑。點了點頭,抬起眸子真摯的看著男子。
“白石雖然在這裏了,但卻沒有人知道如何打開它,你拿著吧,若是可以,便可拿回記憶,我能做的隻有這麼多了……”一片白光,人便消失了。
嗬嗬,原來是這樣大的一個玩笑。她真是有點氣惱這個父親,偏偏錯到現在,隻希望一切都還不晚。寒風吹過,煙兒卻很踏實,煙兒、寧兒……從始至終她都固執的認為閻羅隻是找錯了人,而自己不過是一個替代品。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而是,太離奇了,隻怕相信了卻又會失望。
因該怎樣打開呢?用摔的?煙兒拿起石頭狠命摔下,如同發泄心中的鬱悶。石頭重重的掉在地上,沿著橋麵一路滾下去,“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裏……
煙兒眨巴眨巴眼睛,抽抽嘴角。額~怎麼辦?跳下去撿??低頭望著水中泛起的層層漣漪,心卻瞬時平靜了下來。
遠處一束煙花升空,劃亮星宇。煙兒笑了,記憶也許很重要,卻可以再去創造,兩個人若是不能在一起了,記憶就會變成這世上最苦的藥。煙兒就是寧兒,寧兒就是煙兒,她隻要知道閻羅愛的人就是自己,就好。煙兒不顧一切的朝著那裏跑去。
地上堆放著很多煙花,齊齊的點燃,在頭頂開出絢麗的花朵,將一片天空照亮。煙兒跑進煙火叢中,希望閻羅能看到自己,或是能看到他……煙兒轉暈了頭,眼淚不爭氣的湧出,閻羅,你在哪啊?!快出來啊!!煙兒此時缺十足討厭起煙花來,阻礙了我尋你的眼……
閻羅仰頭看著煙花升空隕落,這就是宿命吧,他們曾經那樣快樂幸福,而現在……閻羅不想再看了,那些花就像紮在他心中的刺,每一縷思念都變成煎熬。轉身離去,眼角卻掃見煙火叢中一縷亂轉的魂魄——煙兒!!
“煙兒找不到了,找不到了!閻羅,你快點出來,怎麼辦?嗚……”煙兒慢慢蹲下身子,抱住腿,就這樣任憑煙花燃盡的灰塵堆積在自己腳下、身上……
“煙兒!”
煙兒一愣,緩緩抬起頭,尋聲望去,唇角一點點,顫抖的張開“閻……閻羅!哇~”煙兒使出渾身力氣,哭了出來,將前一刻的彷徨害怕揮灑出來,跑向閻羅,緊緊地抱住他。“哇~我好怕……怕再見不到你……”
曾幾何時,寧兒也曾這樣抱著他說“我真怕……真怕有一天醒來,一切都消失了……怎麼辦?”……
同樣緊緊的相擁,閻羅卻從未如此真切的體會到當時寧兒的害怕,那是對深入骨髓的愛的舍與痛。撫著煙兒的發,隻想將她帶進自己的骨子裏,永不分別!
我們都是膽小鬼,怕麵對分別與忘記的膽小鬼。但這樣怎麼行,要麵對,更要勇敢,努力著,愛著,堅信著,煙花盡頭,有你,有我們的愛!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