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少錢呢？”胡桃忙問。整鴨這個倒是無所謂，就像胡萊說的，雙方都方便嘛。
“論斤數，一斤五百文。”
聽起來似乎不多，然而胡桃明白，這在大梁已經算是非常好的價格了。雞鴨仔價格便宜，長得快，吃的也是容易弄到的東西，尤其是鴨子，通常還會自己在水裏尋食吃，費不了多少飼料，更別提他們連飼料都不用，利潤更高。
要是在平常，做好的鹵鴨子每斤隻得一百文左右，這還是大招牌老鋪子的價位。隻不過現在恒陽郡被周祿攪得民不聊生，經濟秩序混亂，再加上他們的鴨九樣味道的確與眾不同，所以抬到了這個價格。
胡萊算了算：“我打聽過了，外頭一家三口的熟食鋪子，不算賣不賣得掉，一天能鹵二三十來隻鴨子；一隻鴨子就算它兩斤，那麼一天也能進二三十兩銀子。他們還要到處去收生鴨，腳程費，生鴨費得刨去大半，咱們就是純賺的。”
說到這一點，胡碩不禁皺了皺眉：“可咱們一隻鴨子都不收，家裏也沒個鹵鴨子的場地，一天兩天的倒沒什麼，時間久了也會讓人起疑心吧？”
胡萊笑了笑：“不要緊，我早就計劃好了。”
胡碩和胡桃不由得齊齊看向胡萊，胡萊笑著道：“咱們在宅子後頭蓋個窩棚，裏麵放些山裏捉來的野鴨，這樣就不太顯著咱們不收鴨子；再在窩棚旁邊蓋個小作坊，勞煩賽大娘配些鹵料熬著，鹵出來的就近拿到縣裏去賣掉，對外隻說這些是鹵得差些的，給府城來人的是好的。”
胡碩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這個主意好！隻是拿到縣裏哪裏去賣呢？如今縣裏生意不好做呀！”
胡萊說：“這個得去找縣裏的鄧三爺，我們拿出些本金，和他合夥開個大酒缸吧！到時候再拿沈家三爺的帖子去縣裏拜會拜會，送些禮，多少能免些麻煩。大酒缸開起來，桂花酒那邊也少了許多麻煩。”
胡碩笑道：“大姐，這些時你的行事越來越老練了！”
胡萊輕輕地戳了胡碩一指頭：“咱們不會，還不能學嗎？說來說去都是那麼點道理。”說罷，重重地歎了口氣。
胡桃瞅準機會，給胡萊和胡碩說了白天匕首的事情，胡萊和胡碩聽後一聲兒不言語，隻互相望了望。
“既然給了，就給了吧。”胡萊許久才道：“這事兒別對外頭說去，就咱們仨知道。”
“嗯！”胡桃趕緊把弓箭和匕首也給了他們，胡萊和胡碩都愛不釋手，驚喜不已。尤其是胡萊，在看清弓箭的質地和細節處後，立即躍躍欲試地打算去後院射幾靶。胡碩試著吹了一根頭發在匕首上，沒想到立即斷成兩截，讓三人驚訝得不行。
“這些真是娘娘送來的？”歡喜之餘胡萊和胡碩也有些納悶：山神娘娘近幾年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居然會送小妹這樣的東西！
胡桃臉一紅，點點頭。
“既然送了四把，那就是緣分，命裏該給小霍的。”胡萊釋然道：“好好收起來吧，別貪玩隨便拿出來，仔細割了手。”
“嗯！”
賽金花得知胡萊他們準備在縣裏開大酒缸的時候，自告奮勇推薦釀酒做鴨子的人選：“莊子裏人家的媳婦姑娘我都熟著呢！包在我身上，給你們點出幾個來，那都是莊子裏現成的能幹人兒，老實勤快，手腳也利落，工錢看著給就行了。”
胡萊點點頭：“大娘信得過的人，咱們也信得過。過幾天後麵的窩棚和作坊蓋起來，就辛苦大娘你照看了，我們按月發錢給你。”
賽金花慌忙擺手：“那怎麼能行呢！天地良心，我住你們的吃喝你們的，照顧照顧作坊理所應當，哪裏還敢要起錢來了！”
胡碩笑嘻嘻地說：“大娘，話不是這麼說，盯著人釀酒做鴨子可不是一件輕鬆事兒，況且這做鴨子的方子還得您老人家出主意，拿錢是應當的。你說住了咱們的，這屋子這麼大，您不住一間我們空得慌；你說吃喝我們的，您老人家吃得了多少？平常還老張羅下廚給咱們打牙祭，我們給你工錢了嗎？外頭像您這樣的能人，做一頓飯可得漫天打賞銀錢呢！大娘，你就別推了，得點錢不好嗎？閑著的時候嗑點瓜子，買點針頭線腦的，多麼好！”
賽金花沒了脾氣，笑著說：“行，老五，你會說，大娘我說不過你！那你們就意思意思給幾百錢吧，我真是老了有老來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