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四起,席卷著黑色仿佛要撕裂那無垠的蒼穹,無盡的黑色,漆黑的如同東方冥的右眼,柳枝依舊在肆意糾錯,院內的一黑一白,對持已久。
東方冥抬起頭,看著離弦,依舊是悠然自得的樣子,但表麵仍然遮掩不住在右眼的一絲哀傷,沉默了一陣,終於開口說道:“不愧是離弦,連我右眼的秘密都發現了,虧我還為此做了刻意的遮掩。”
“沒什麼,畢竟我跟白漣學過醫術,雖然你刻意用發絲遮掩,但在落地的一瞬間,很容易就能發現。”離弦撫著劍,很平靜地說。
“但是一般人不會留意吧。”東方冥閉上眼睛,很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離弦,果然,三年了,還是沒有人能比上你,你果然是一個不可破滅的神話。”
“好了,別光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離弦打斷東方冥的話,說,“我再問你一遍,你的右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東方冥隻是沉默,但沉默的底下卻是久久的不能平靜,失明的右眼仿佛浮現出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那個影子睜著淌血的右眼,無助地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裏,一遍又一遍的敲打著緊閉的大門,直到臉上的血跡已經凝固,他終於明白了,自己被遺棄了,自己被那些養育了他,寵溺了他十二年的所謂“家人”徹底的遺棄了,十二歲,僅僅十二歲的他下定了決心,他要奪得整個東方家族!
因此,他需要離弦的力量!
“可以,我告訴你……”東方冥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定,但也沒有一絲擔心,畢竟以後自己的命運早已掌握在這個人的手上,擔心是多餘的。
離弦扭過頭,示意東方冥開口。
當東方冥說完時,離弦的臉上也不禁浮起一絲驚異,這個看似養尊處優的公子級人物,卻有著一段常人無法想象的悲慘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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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四繞,中間有一竹屋,屋中香壇上,無數紗線環繞著一隻白到徹底的玉笛,無人吹奏,在風中笛子竟然能夠自己奏出華麗的樂曲,如同仙韻。
“喂,東方,看,是個男孩子呢……”竹床上,一傾城女子偎依在一個看似大家出身的男子身旁,柔聲說道。
“嗯,”男子也輕輕答應了一下,笑道:“名字我都取好了,叫冥……”
“東方冥嗎?好名字呢…..”女子微微含笑,笑容能夠迷倒千萬人。
“沒你的名字好聽呢!楚娉.…多美的名字。”男子用手扶著女子的長發,寵溺地說到。
“冥……東方冥嗎……東方,你是知道的,我在你家你沒有名也沒有分,甚至連一個妾都說不上,這我就不計較了,但我不想讓我的孩子也跟我一樣啊!”女子的話語忽然激動了起來,搖著男子的肩,說到。
“好啦好啦,”男子安撫道,“我早已想好了,父親為我選的那個結發妻,也是昨天生的孩子,但那孩子卻因為太虛弱死了。我的那個結發妻也一直昏迷著,所以,他不會知道孩子長什麼樣……”
“你是說,把冥……”女子雖然好像明白了什麼,但試探性地問道。
“怎麼樣?但你以後就不能看他了。”男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子一眼,女子沒有說話,隻是表情複雜的點了點頭。
華麗的房間與絲綢錦帛環繞著的桂床,更顯出了東方一族的財力和勢力。床上,一個看似已昏迷很久的婦女微微睜開了眼睛,第一眼便映入了丈夫那關切的眼神,笑了一笑,有些急切地說:“孩子呢……孩子怎麼樣了……”
“別急,孩子沒事。”東方笑道,說,“名字我都取好了呢!叫冥……”
“東方冥,好名字呢。”婦女抱著孩子,欣喜地笑道。但仔細看了看,又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個孩子漂亮得有些令人訝異,雖然是剛出生,但還是擋不住那股從全身上下散發出的一股神韻,仿佛如天神一般,讓人看見視線就不想離開。東方仿佛看出了妻子的疑惑,掩飾道:“孩子才剛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