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盛軍的頭皮都麻了:“你知道你這樣做要冒多大的風險不?你回來,過我們的安穩日子!”
江蘭卿抿嘴一笑:“我想了很多。我的原生家庭有點畸形。自從我告發了我的爸爸,我媽媽,我弟弟都把我當做仇人。有一次我聯係到了我媽,我媽讓我死到外麵去。
我爸在外麵搞女人她不恨我爸,我爸打她她不恨我爸,我告發了我爸,她恨我。在她的心中,我就不是那個家的人。
我想我這個別扭的性格跟我家有很大的關係。我試著改變過,就是跟你在一起的那幾年。我很幸福,可也很痛苦……你知道我為什麼痛苦,是吧?
這幾年,我獨自在外,很痛苦,可也很慶幸。慶幸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是真心愛我的。溫盛軍,謝謝你。這裏麵我也很輕鬆,國內的事,我看不到。眼不見心不煩嘛。所以,我不想回來。如果在外麵我有什麼能為這個國家做的,我都會做,就算死了,我也覺得是光榮,是解脫。”
溫盛軍真的無話可說了。
江蘭卿把內存卡取出來放到溫盛軍的手心裏,她的指尖輕輕碰觸溫盛軍的手心,他們兩個都有些貪戀對方的觸感。
江蘭卿說:“這個,你覺得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我信你。”
溫盛軍握著那一小片內存卡,心中一片冰涼。
要說外語好,又跟北京聯係緊密的人,那就是韓世融。溫盛軍當天把內存卡交到了韓世融的手裏。剩下的,他也隻能是聽命行事。不過他沒有告訴韓世融內存卡的來源。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江蘭卿做過什麼。
江蘭卿帶著孩子住在一家很普通的連鎖酒店,溫盛軍怎麼都不同意,說不衛生,他半強迫地給他們定了四星級的酒店,還向單位請了假,要陪著小維和江蘭卿到處去玩一玩。
溫盛軍知道,他應該向郭芳心一個交代,可他就是不願意承認江蘭卿隻是前妻,於是他撒謊了,他說是一個朋友來了。
郭芳心剛開始還沒有覺察,可每天晚上溫盛軍一回家就開始發呆,這讓郭芳心不得不懷疑那個朋友是什麼朋友。
那天,溫盛軍又在陽台上一邊抽煙一邊看星星,看得連煙都忘了,最後是被火燒了手指頭才回過神來。
郭芳心趁溫盛軍在陽台發呆,她查看了溫盛軍的手機。
好郭芳心瘋了一樣抓著溫盛軍,逼問他為什麼要對前妻那麼好,為什麼還會記得前妻喜歡什麼口味,為什麼寧願請假也要和前妻出去玩,他們說起的那個小維是怎麼回事,他和前妻不是沒有孩子嗎?
當然,郭芳心的質問不會有答案。溫盛軍連看新聞的時間都不願空出來陪她看韓劇,可他就是願意不工作去陪江蘭卿逛遊樂園。
那幾天,隻要溫盛軍一回家,她就跟溫盛軍鬧。溫盛軍幹脆連家都不回了。
郭芳心等不到溫盛軍,殺到酒店去找江蘭卿。
江蘭卿正要走,拖著行李箱。溫盛軍陪在她身邊,他拉著小維的手。然後他們在酒店門前的草坪上遇到了挺著大肚子的郭芳心。
郭芳心從來沒想到過她也有這麼難堪的一天,她像是個潑婦一樣追打江蘭卿,而溫盛軍粗暴地拽著她,讓江蘭卿帶著孩子趕快走。甚至,溫盛軍把郭芳心交給民警以後,他就趕往機場去送行了。
郭芳心特別心寒。如果不是見到了溫盛軍是用什麼樣的目光看著江蘭卿,她也不會知道,其實溫盛軍也是有情緒起伏的人。
溫盛軍看著她的目光永遠都好像是湖水,平靜無漪;可他看向江蘭卿的目光好似無邊無際的大海,有波濤起伏,有暗流湧動。郭芳心不傻,她知道那樣的目光是什麼含義,他愛著他的前妻,愛得深沉。
郭芳心打包行李回了娘家。她心亂,想要好好靜一靜。可這一靜就是一個月。因為溫盛軍送走江蘭卿以後,他就去下鄉了。
郭芳心電話裏提出要離婚。她要的不是一個沒有愛情的婚姻,沒有愛,他們的家就是一個墳墓。
溫盛軍沒有明確回答她的要求,而是建議讓她聽聽她父母怎麼說。
郭芳心的父親是小學的校長,她的母親是一家國營企業的科長。他們都是從溫盛軍身上得到過利益的人。尤其是郭芳心的母親,她能當上科長,不就是因為她是市長的嶽母大人嘛!
於是兩位老人開始給女兒做思想工作,什麼愛情不愛情的,愛情能當飯吃?現實又不是韓劇,天底下有幾對夫妻是愛的死去活來的?成功的男人在外麵不幹不淨的多了去了,溫盛軍隻不過是和一個人在國外的前妻藕斷絲連,這算是什麼見不得的大事?隻要郭芳心肚子裏的孩子無事,郭芳心正房嫡妻的地位就不會變,她還是市長大人的太太,這不是挺好的?
如果郭芳心鬧得太厲害,那才不好辦呢,人家前妻也有孩子,還是個不小的兒子呢,到時候人家回來當正房,她郭芳心自己帶著個孩子,還怎麼嫁人?要給溫盛軍當小妾嗎?
再者說,就算前妻不回歸,憑溫盛軍的條件,他再找個老婆不難,到時候郭芳心這個市長的前妻,還帶個孩子,誰敢接盤?哪個不開眼的是想跟市長“談兄論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