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父女也撲向栗芸。
一家三口緊緊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生死之交的擁抱,充滿顫抖、淚水還有溫暖。
很快,市裏的各級領導都來了。馮千裏還看到了韓培鬆。
韓培鬆和市長兩人代表黨委和市政府來慰問受災群眾,給了他們好多被褥,把他們安置在鞋廠的庫房。也許是馮千裏的錯覺,她覺得韓培鬆的目光掃過災民,在她的臉上多停留了兩秒鍾。
馮千裏也沒有在意韓培鬆究竟在想什麼,她在意的是為什麼前世沒有火災,而這一世卻發生了這麼大的火災。
災民被警察引導去鞋廠庫房安置。隻有有人員下落不明的人家還留在小區裏等待。
因為家裏出事,馮千裏不能及時趕回窪子村了,她請了假就和父母一起到鞋廠的庫房去安置。
火災的影響比較大,市裏幾家醫院都加強了燒傷科的醫療力量。栗芸的手臂有燒傷,呼吸道也有輕微灼傷,馮正林就和栗芸在鞋廠附近的燒傷專科醫院治傷。白天在醫院,晚上回庫房。
老舊的樓房被大火這麼一燒,立刻成了危房,誰都不允許入內,所以生活用品全都要重新購置。
鞋廠附近大市場裏的幾家商戶也是看準了這時機,集體漲價,趁機要從這些災民身上賺上一筆錢。雖說他們漲價後的價格還是比大超市的要便宜一些,可馮千裏很不齒他們的這種行為,所以馮千裏全都從大超市裏采購物品。
栗芸總是說,她跑出來的時候沒能帶點什麼出來。她提起好幾次結婚的時候馮正林送她的金戒指。
馮正林滿不在乎地說:“不要就不要了,你要是喜歡,再買新的給你。”
栗芸惋惜道:“那是結婚的戒指!能一樣嘛!”
馮千裏問道:“要不你倆離婚吧,然後再結一次?”
“……”
庫房裏一下子住進一百來戶人家,空蕩蕩的庫房頓時成了“集中營”。這東家長西家短就成了庫房裏的主旋律。
鞋廠組織後勤隊給災民送熱水的時候,馮千裏和幾戶鄰居一起拎著暖壺排隊等水。
不知道是誰在她身後酸溜溜地說:“那不是老馮家的姑娘嘛?有錢人家到底跟咱們不一樣,看看人家那暖壺,是從大超市買來的,好幾十塊一個呢!”
立刻有人附和:“就是,就是,咱們不行,都是窮人,隻能去市場上買這便宜貨!”
馮千裏很納悶,她買什麼樣的暖壺礙著別人什麼事了?
站在馮千裏身前的阿姨轉回身小聲對馮千裏說:“別搭理她們,那是吃不上葡萄嫌葡萄酸。”
馮千裏笑了笑。
接下來馮千裏就聽到了更過分的議論,說她們家能這麼有錢,指不定把閨女送給多少人當“幹閨女”呢!要不是能幹出送閨女的事,憑什麼他們老馮家能賺錢?鞋廠的職工裏比他們老馮家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
雖說這些話人家總是悄悄說,可總有幾句飄進馮家人的耳朵。
馮千裏去打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栗芸和幾個女人在吵架。馮正林和幾個男人在一旁勸。
就聽那幾個女人直著嗓子喊:“我們說的不對嗎?要是不對,你急什麼?一看就是做賊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