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點的情況,給他們換成貨就行了,可有時候有些人就是要退貨。不給他們退,我們這種依附居民小區的便利店,以後的生意會更難做。沒人會覺得是他們的錯。隻要發生糾紛,就是我們的錯。我們找誰說理去?
隻要做生意,就不可能永遠順心順意。”
江蘭卿接著說:“小趙說的對。這社會上的事,不是那麼簡單的,千奇百怪什麼人都有,什麼事也有。
有一個富商要給一個貧困地區的孩子蓋學校,我們一通張羅,從選址到材料購買,我們都做了,那地方的孩子們都高興壞了,可那富商的錢給了一半不給了!
我們怎麼辦?把蓋了一半的房子扔給孩子們?我們又不能強迫什麼人捐款。捐款是好意,不捐又不違法。
後來,我們挪用了另一筆錢來蓋學校。等孩子們在新課堂上課了,我們的領導因為挪用被撤職了。”
馮千裏心裏亂得很:“你們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事啊!”
江蘭卿拍了拍馮千裏的手:“社會就是江湖,水深著呢。”
馮千裏一開口差點叫嫂子,可又一想,江蘭卿是韓世融的嫂子,她跟韓世融又沒有什麼關係,憑什麼叫嫂子?於是,馮千裏說:“姐,這些事,警察不管嗎?”
江蘭卿無奈地笑:“如果有人敲詐勒索上幾千、幾萬,警察可以按法律懲處,就比如剛才那兩個人最後就要走了一條一千來塊的皮帶,成本價也就幾百塊錢吧?”
馮千裏吞了口口水,心說:“姐,你真看得起我們的皮帶!”
江蘭卿:“錢數太少,警察也隻能說服教育。可大家都是成年人,誰能教育得了誰?而且事情鬧得大了,就算那兩個人什麼都得不到,你們的口碑也壞了,和賠他們一條皮帶比起來,利弊大小,你不明白嗎?
而且警察也是人,他們也有他們的工作生活和利益責任。才一千塊的糾紛,他們的工作是息事寧人,他們的責任是維護社會穩定。”
馮千裏氣嘟嘟地咬著牙。她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前世韓世融從來沒告訴過她這些事,她的概念中,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警察就是公正,可他們什麼時候改行做泥瓦工了?
馮千裏順便又想了些別的事,韓世融前一世也遇到過這麼憋屈的事嗎?為什麼他從來沒有說過,他跟他她說的都是他風光無限的輝煌,在她眼裏他就是無所不能的非人類,他除了不能自己生孩子,其他的完全不需要她,她就是他的累贅。那麼高冷的人也會遇到這麼憋屈的事?如果他遇到他會怎麼處理?
馮千裏在紙上畫著密密麻麻的線條。為什麼她就不能像他一樣那麼優秀,那麼遊刃有餘?前有混混砸店,後有無賴訛詐,她要連城三頭六臂才能抵擋嗎?獨立自主為什麼這麼難!
江蘭卿看今天也不可能跟馮千裏談什麼支教了,於是留了手機號就走了。
馮千裏心裏亂,有些消沉,趙樂平坐在一邊陪她聊天,盡說些學校裏開心的事,誰抓獎抓到電飯鍋然後給底價賣了,一回去就被女朋友一頓收拾;誰算錯學分,以為能得到獎學金,各種借錢請客,結果名單公布以後他就差抱著公示欄嚎啕大哭了;誰追妹子,大晚上抱著一大束玫瑰花到女宿舍樓下點蠟燭,結果把樓下的鬆樹給點著了……
馮千裏這個忘性大記性差的,沒聽一會兒就眉開眼笑地跟趙樂平越聊越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