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我們的鞋廠成了全省納稅第一大戶,得了省裏的表揚,看著那塊獎牌掛起來,鞋廠的人都很驕傲!就連我這個鞋廠人的孩子也很驕傲!可是……現在,我們的鞋廠被蛀蟲啃成這樣,就沒辦法了?”
黃全不說話,隻是靠在牆上苦笑。
是啊,馮千裏也知道,憑她和黃全這樣平凡的小人物,他們能做什麼呢?智力財力物力權力,她們不具有任何一項。如果……韓世融呢?韓世融聰明,家裏有權也有錢,韓世融能做些什麼嗎?
黃全不像是在跟誰說話,更像是自言自語:“張老水兒把國家的資產都搶去了,公安局能不知道?可他們就不管。你說,他今天隻不過搶了一個姑娘,公安局能管?我們打了他的小弟,現在他們肯定找我們呢!我們一去報警,還不是羊入虎口?”
馮千裏沉默了。她“活了”好幾十年,可修行道行還是不足啊!
馮千裏和黃全坐在病房裏輪流看著顧美娜的輸液瓶,到了淩晨五點,液體輸完了他們兩個才靠在牆上睡了一會兒。
早上八點多,顧美娜迷迷糊糊醒了。她頭疼得厲害,眼睛珠子一轉就疼。昨夜的一幕一幕好像炸彈一樣在她的腦海中炸開了。顧美娜顧不上頭疼,猛地坐起來,一眼就看到了醫院純白色的窗簾。
她左右看了看,馮千裏?哦,昨天看到的不是幻覺,真的是馮千裏救了她!倒在馮千裏旁邊那個男人,不就是周蘭說包養了馮千裏的土財主嗎?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顧美娜坐在床上使勁回憶。黃全一個翻身沒翻好,腦袋撞在鐵欄杆床頭上,發出“乓”的一聲。顧美娜嚇了一跳。黃全醒了。馮千裏眉毛都沒抖一下,仍舊睡得香甜。
“你醒了?”黃全盯著一腦袋亂蓬蓬的頭發坐起來。
“你好。”顧美娜朝黃全點了點頭。
“我叫黃全。”黃全自我介紹道,“我是……是馮千裏的叔叔。昨天遇到你的時候,情況有點……複雜。那兩個人是誰?”
顧美娜眼神閃了一下,說:“雖說你們救了我,可我跟馮千裏的關係遠沒到無話不說的程度,跟你更是萍水相逢……我的意思,您明白了吧?”
黃全點了一下頭,起身道:“既然這樣,我們也沒必要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得罪道上的人,我這就去找張老水兒承認錯誤去!”
顧美娜的臉色瞬間慘白:“你不能這樣!剛把我救出來,怎麼又要把我扔進去?”
黃全說:“我隻是覺得你剛才的話說的有道理。”
“我……我告訴你……”
黃全一幅不大耐煩的樣子坐下。他要挾顧美娜的這招就不能用在馮千裏的身上,黃全想,如果有一天他因為什麼事而要挾馮千裏的話,首先要準備一張特別結實的盾牌,否則等馮千裏用板磚、刀子、滾木、雷石都飛過一遍以後,他老婆都認不出他來。
顧美娜說:“在市裏有一家酒吧,叫夢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