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聽見了腳步聲,似乎有一個人出去了,一個人向她靠近,不多時,她的臉頰上就多了一隻有些粗糙的手輕撫著她的臉頰。
秋沫猛地睜開眼,一把拂開那隻手。
看著眼前的男人,秋沫隻覺天旋地轉,一口濁氣堵在喉嚨不上不下,憋得她心裏難受。
怎麼會是他?
秋沫驚訝地張著眼,全身立即呈境界狀,她護著自己的身子朝後退,而眼珠快速轉動,打量了一遍自己所處的地方。
一間屋子,具體地說是一間布置得很漂亮的屋子,所有家具一應俱全,甚至都算上乘,自己所躺的地方是一張精致的百鳥朝鳳雕花木床,連著被子都是柔軟舒適的錦被。
麵前的中年男人依舊器宇軒昂,他麵色平和,眉宇間看起來很慈祥,但是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卻給人詭異的感覺,因為他不時會透出陰鷙的光芒,讓人膽寒。
“好久不見。”他終於開口了,聲音似乎被細細的砂輪磨過一般,低沉而沙啞。他麵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但是眼裏閃動的輕嘲卻讓他整個人顯得非常冷漠,那種冷漠是成竹在胸的高傲和自信,一種自大到將所有事物都不放在眼裏,包括她,曾經試圖以死的方法從他手上逃脫,如今看來,還是失敗了。
是的,秋沫現在很害怕,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兒,她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男人綁了他們,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早就發現了她的計謀,而她的母親和村子裏的人已經遇害?
秋沫緊抿著唇,死死地瞪著他,但是不肯開口說話,她還在等,想進一步確定他是否已經發現了她的手段。
男人輕輕地從鼻端哧了一聲,似乎在嘲笑她暗自存著僥幸心理一般,無情地打破了她些微的希冀。
“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娘親和村子裏的人的狀況?那你還不如擔心一下和你在一起的那幾個人的性命。”
“你把他們怎麼了?”秋沫立即蹙了眉,從床上跳了下來,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似乎是他一說出什麼,她就準備和他拚命一般。
那男人笑著搖搖頭,悠閑地走到一邊的凳子上坐下,秋沫這才發現,他的腿是跛的,確切的說他有一隻腿異常僵硬,走起路來一搖一晃,像是裝的假肢。
“唉,他們的下場怎麼樣,決定權不在我,而在你,我的…乖女兒。”男人的深邃的眼睛閃動著精光,似乎是在為陰謀得逞而得意,而他最大的陰謀,便是他最後一句話。
秋沫猛地抬頭,蹙緊了眉,眼中是絕對的震驚,她緊緊地盯著他,仿佛是害怕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一字一句地問道:“你…說什...麼?”
“我的乖女兒,你現在還懷著我的外孫,無論如何,作為父親的我對你母女倆不管不顧是我的不對,而我也在盡力地彌補對你們的虧欠了,所以,你不用拿這麼怨恨的目光看著我。”
秋沫腦子一片混亂,全身都抑製不住地顫抖著,她隻覺血脈都快逆流了,憤怒在血管裏咆哮著,讓她的太陽穴都突突地跳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