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沫整個人都懨懨的,要不是她的娘親的村子裏幾百條人命在人家手上,她早就甩手不幹了,誰還會呆在這兒讓他們折騰!
此時她坐在床上,任由冬綺打理著她,為她重新添上唇紅,整個人的心情卻沉重起來,她在想,她的下一步是要做什麼,因為那個男人至今還沒有給她任何指示。
夜晚很快降臨,聶府的熱鬧氣氛卻並沒有因此而改變。
不知坐了多久,頂著沉重鳳冠的秋沫昏昏欲睡,卻還沒等到所謂新郎官的到來,她知道,那個男人今晚一定不會放著絕色傾城的周荀兒不顧而來這裏找她的,這一點,在她聽到東廂方向喧鬧的聲音時就確定了,那裏正在鬧洞房,而她這裏,依舊冷冷清清。
“算了,我要睡了,又累又困。”秋沫終於忍不住了,這一次她不顧冬綺的阻攔,取下了鳳冠,脫下了厚重的衣袍,將床上的勞什子抖弄到一旁,倒頭就睡。
“哎呀,不行的,好姐姐,你再忍忍,萬一他過來了怎麼辦,你要是討不到他歡心,娘親還有朗克他們可就活不了了!”冬綺壓低了聲音,焦急地晃動著秋沫的身子,看著她雷打不動似的閉著眼不理睬她,冬綺急得團團轉,在這個時刻,如果這個理由都阻止不了秋沫繼續睡覺的話,她可就真的沒法了。
“沒事的,他不會過來…放心吧…”秋沫翻了個身,將懷裏的被子緊緊抱著,咕噥了一句便繼續睡,她這幾天憂思愁慮的,再加上今天折騰了一天,真的很累了。
冬綺沒法,瞅著床上睡夢正酣的秋沫,正發愁時,突然看見了她額角幹燥的肌膚,一絲主意便上心來。
“姐姐,你快起來,看看你的麵具快裂開了,你去塗點鬆膏,不然一會兒露餡兒了可不好!”
“哎呀,不會的,我今早不是塗了嗎?”秋沫蹙了蹙眉,不耐煩地將頭埋到了枕頭裏,也許是意識到了嚴重性,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懶懶地伸出手來,在臉上摸了摸,然後無奈地歎了口氣,翻身起床,朝著冬綺翻了個白眼。
“行了,你去打盆水來我洗洗臉。”
冬綺見她醒了,興奮地掩嘴而笑,歡快地跑出門去,現在對於她來說,隻要秋沫乖乖地熬到東廂熄燈,確定那個男人不來就萬事大吉了。
被打擾了瞌睡的秋沫懶懶地起身,來到旁邊燃著大紅燭的銅鏡麵前,細細地觀察自己的容顏,其實她的五官和本身的模樣並未有多大的變化,隻是易容之後臉上的每個部分都有小小的變化,看起來就跟本人有很大的差別了。此時的她化了精致的妝容,易容後普通的容顏竟也顯出幾分嬌媚來。
秋沫對鏡自嘲地一笑,語氣慵懶地喃喃道:“秋離啊秋離,你生的女兒果然出色,怎麼易容都改不了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媚態,你可叫我腫麼辦喲~”說著,她從自己的小匣子裏找出鬆膏來,將自己麵上的麵具緩緩揭下,露出原本那張明媚絕豔的麵孔還有眼角那顆妖嬈的朱砂,秋沫還對鏡自戀地拋了個媚眼,這才著手準備在麵具上塗些鬆膏。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迅速地向這裏靠近,還有好些人笑鬧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冬綺驚慌中有些變調的聲音。
“姑爺!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