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烏黑眼睛裏發亮,“在那裏。”
“在門外。”
歐陽燁下過命令,不許陌生人造訪,管家不敢擅自做主,隻好過來請示童童。
童童聽了後,扔下書本朝樓下跑了去。
一門之隔,閻爵的心中已是千變萬化,一顆心繃得僅僅的,彷佛有巨石壓在心頭,險些喘不過氣來。
終於要見到錦瑟,她就在這道門裏麵,來了美國他沒有第一個衝進這裏帶走她,而是選擇冷靜,進行了規劃籌謀後,一切正按他計劃的走,耳邊傳來一陣輕快腳步聲。
閻爵抬謀,一到火紅的小身影衝了過來,保住他的腿,“大伯。”
心中火苗瞬間熄滅,心如刀絞,他怎麼沒想到在蒲海那個讓他另眼相待的女孩,會是錦瑟當年肚子的那個孩子。
也是,和她長的那麼像,連性子也像極了她,又怎麼不會是。
女孩一臉開心拉著他的手往裏走,語音輕快,“大伯,你是不是專門來看我的,我上飛機那天你怎麼沒來送我?”
“童童,你媽媽呢?”閻爵道。
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薄薄的唇緊緊抿起。
“在那裏,我帶你去。”童童道。
她帶著歡快的步伐,拉著閻爵的大手上了樓,全然沒發現閻爵腳步越發緩慢起來。
錦瑟蜷縮在藤椅裏,背對著門口,穿著白色睡裙,漆黑濃鬱的長發披散在消瘦的肩頭,身影被夕陽拖拽出一條暗影。
他們之間相隔不到五米距離,為了這一眼,他們彼此錯失了五年的時光。
她單薄的身體籠罩在透明的晚霞裏,陽台空蕩蕩的。聽到有聲音,她睜開了眼睛,閻爵的心彷佛被撕碎了一般,這一刻衝出所有的邪惡陰鬱,壓抑了許久的靈魂被逐放出空,得到了淨化。
短短幾步,閻爵卻走將近一分鍾。
氣氛凝滯,閻爵不說話,空氣裏一片安靜。、
晚霞似火,在發黃天際散發出最後一絲餘熱,好比心頭血,閻爵聽到自己心跳聲,虛弱緩慢,猶如垂暮的老人。
錦瑟容顏幹淨,眉眼還是那樣的好看,美的出塵,如今,她卻呆呆的坐在那裏,素顏的臉上,因長年不見陽光膚色顯得蒼白,有些病態。
“錦瑟。”
這一聲,閻爵不知耗費了多少力氣才叫出口。
他的錦瑟是靈動的,或笑或嗔亦然生氣都是獨特的,獨獨不會這個樣子,她這個樣子,讓閻爵覺得自己這五年過的真是好。
聽到他的聲音,錦瑟目光平靜地看著閻爵,安靜平和,那句不知默默練習多少遍的話托然而出,沒有歡喜,亦沒有悲傷。
“爵,你來了。”
閻爵胸口一緊。
來的時候,閻爵想過他和錦瑟的重逢,她會撲過來抱著他問他為什麼現在才來,要不就生氣將他趕走,不願見他,那樣他會好受一點,就不會像現在,窒息一般,無處發泄。
在沒有遇見錦瑟之前,閻爵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把一個人放心底,這五年的時光,一個人看花開花落,依然不能做到獨善其身。
閻爵上前將她圈進懷裏,才發現她真的瘦,身上全是骨頭,“我來了錦瑟,我來帶你走。”
那張泛黃的舊紙片閻爵一直隨身放在口袋裏,上麵記載著錦瑟的希望,在他不知道的這幾年,她是如何期盼有一天他能突然出現將她帶走,可是他卻一直沒有來,或許就是在他沒來的這些日子裏,她才惶惶終日,有一天會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