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聽了閻爵的話之後,蘇錦瑟感覺自己心平靜了很多,很快恢複了以往的水平。
她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那裏,一遍又一遍檢查自己的舞鞋,沒注意到有人靠近了她。
閻爵掛了電話之後,神情淡漠地對身後坐著的人道,“去,到舞台後看看。”
“是。”
男人雙眼緊瞌,舞台上的精彩的舞蹈並沒有引起他的興趣多看一眼,那些沒有靈魂的舞,根本進不了人心。
蘇錦瑟正彎腰,檢查自己的鞋,頭頂的陰影讓她抬起頭來,就看到同樣穿著舞衣,化著一臉精致妝容的杜微微,蘇錦瑟瞥了一眼她的腰間號碼20號,好巧!
她的是19號。
“蘇錦瑟,沒想到你會今年F大的代表,真可笑。”杜微微嘲弄地看著她,眼裏盡是不屑。
“還以為今年會是周小雪呢,沒想到你用了手段讓學校選你當代表,你們不是好朋友,這次不會打起來了吧?”
杜微微也是別的學校派出的代表,沒想到她剛從F大退學,就進了別的學校,還拿到了每年一度舞蹈節代表,她並不想理會杜微微,轉到一邊,不打算理會她。
杜微微見蘇錦瑟不搭理自己,氣的咬牙切齒,“哼,你得意個什麼,見錢不要臉的婊、子,等哪天他把你甩了,看你還怎麼拽。”
“最起碼現在我過的很好。”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杜微微我從來沒有招惹過你,以前在學校你一再為難,你之所以如此大家奉承你還不是因為你有個當市長的爸爸,現在你和我一樣,失去了那層光環之下的你,難道連自己驕傲也沒有了,何必如此,為了一個我,花費這麼大的心思,不值得。”
很快輪到蘇錦瑟上場了,她準備去舞台後先準備著,杜微微突然叫住了她,“蘇錦瑟。”
她回頭,看到杜微微笑的詭異地對著她,用口語:你別得意。
蘇錦瑟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她隻當杜微微又在發神經,等她上台時,她這才明白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的額頭上布滿細細汗水,臉色有些蒼白,音樂已經響起,她站在舞台上一動不動,舞台下一片嘩然,貴賓席上的閻爵狹長的鳳眸迷成一條線,散發出危險訊號,旁邊蘇錦瑟導師也在下麵急的團團轉。
剛剛在上舞台階梯的時候,她的舞鞋突然一鬆,腳底好像被針紮了一下,左腳一不小心就崴了下,有人在她的鞋和台階上做了手腳。
評委席上,幾個評委也在互相討論,她看到有人已經在評分板上打了分數。
“19號,你是否棄權?”
評委席上,傳來質問。
蘇錦瑟握緊了兩側的拳頭,她已經站在了林肯中心的舞台上,台下是上萬的觀眾,她來這裏隻是為了得到他們的認可,現在讓她棄權,她實在有些不甘心。
她也不想。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也是第一次站在這個地方了,她無路如何也要替姐姐完成她的遺憾。
她抬了頭,麵對著觀眾和評委席,朝他們露出一個最真誠的微笑,她聲音清亮,“大家好,在我表演前,我想說幾句話,能站在這個舞台上,我已經非常高興了,在此我又很遺憾,因為就在剛剛,我的腳受傷了,下麵的表演恐怕會讓你們失望,我曾發過誓要幫我的姐姐完成她在這個舞台上的夢想,或許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我不想放棄,請你們給我這個機會,就算失敗了,也代表我真的努力過。”
接下來,是一段等待結果的時間。
蘇錦瑟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貴賓席上的閻爵,他坐在那裏目光沉穩地看著自己,讓她也平靜了不少,她對著他的方向微微一笑。
那一笑,讓閻爵失了神。
放佛在他心裏投入了一顆石子,撲通一聲,石慢慢沉入水底,周圍散開一圈又一圈的水紋;又放佛在為黑暗中生活的他,點亮了一盞明亮的照明燈。
那一笑,放佛千樹萬樹梨花開。
好想就此將她保存,他的世界太黑暗了。
一分鍾後,柔和的聲音從評委席傳來,“19號,加油!”
蘇錦瑟往評委席上望去,對上一雙友好的眼睛,鼓勵著她,是Elvira。
她也是今天的評委席之一,得到她的鼓勵之後,蘇錦瑟突然有了信心,就連腳上的傷,她也感覺到不同了,全身充滿了力量。
“19號,加油!”
觀眾席上,不知是誰帶了頭,都紛紛向舞台上女孩加油,為她呐喊。
音樂從新響起,舞台下靜了起來,隨著響徹雲霄的聲音,她的身體幾乎出於本能,滑出了一個舞步,多年的練習,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汗水,足以讓她不假思索地跟著音樂舞蹈……她的舞姿,並沒有因為腳的受傷,變的緩慢,這個時候她忘記了她腳受過傷,正在滲血,白色的舞鞋上,被染成了紅色,如喝下藥水魚尾化成雙腿的美人魚,可沒走一步,心如刀割,腳放佛踩在了刀尖上一般,時間漫長起來,額頭上汗水讓她化為憤怒,不甘,以至於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