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有人闖入(2 / 2)

我的心思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清楚,——弄出聲音的人,絕非樂弦音和秦晉他們派來的。

現在惟一寄予的希望就是他們找不到我們這裏。這張密圖,是靠譜的。

“不管怎麼樣,先幫我把衣服穿好吧,你也穿好。”

我和悅官妖如今坦胸露背的樣子,十分不適合見人,還有懷裏的小寶寶,要真是壞人打到這裏,他該怎麼辦?

我心亂如麻。悅官妖亦是如此。我們兩個都沒有再說話,連呼吸都壓到了最低聲。

他先輕手輕腳地給我套好衣服,又快速地穿好他自己的。

在他要給我梳頭時,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江翔,”我從來沒有把他的姓和名一起連著叫過,這還是第一次如此鄭重。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是在叫他,“什麼,什麼事?”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機會離開,不要管我,帶著兒子,殺出去,”

玉石俱焚什麼的,那是傻子才幹的事,像我們這種聰明人,說死不能做這些的。

我拚著一條命生下來的孩子,不求他封王拜相,但也不能才生下來未及滿月,就遭了橫禍,而夭折了啊。

我如今這副狀況,我覺得悅官妖很難帶著我們母子兩個一起離開。我惟一隻求上天憐憫小兒,他們父子兩個可以有條生路。

“你胡說什麼,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哪個也別活。”

悅官妖鬆了手,我剛被他攏起的頭發,傾瀉而下,散了我滿身。

他一把抱住我,把我的頭揉進他的胸口,“我一個殘廢,人道都不能,能活到今日,已屬僥幸,你不嫌我,愛我敬我,我萬分滿足,若沒有了你,我活著做什麼,我這一條賤命不提上天待我如何,它從來都是灰色的,是因為有你,才被忽然亮了起來,我才有興趣活下去,你忽然說讓我走你去死,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這孩子若不是你生的,我又怎麼會重視,你若死了,我還重視這孩子做什麼?”

他一口氣說完,越說語氣越急促,說到最後,有淚水落到我的發心處,那冰涼的感覺,隻一點兒,我的身體就冰透了。

是啊,他不能沒有我,沒有我,他的生命又重回了孤單。

想起那時在璃雲國京都,經曆的那場西門月笙發動的政變,我們一起逃離親王府,順護城河而上,他帶我去的河中密室。

他曾和我說過,若是沒有我,他自己就要在那裏,了卻殘生了。

那是怎樣一種悲涼,他隻是說說,我就感同身受地覺出了他所有的苦。

我如何舍得拋下他,隻是如今這狀況,難道我們都要死在這裏嗎?不是說活著才有希望嗎?如果都死了,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隻是這番道理,我怎麼和悅官妖講都是講不清楚的。他認定了我,沒我,他一定不活,我們雙雙去死,做同命鴛鴦,我不怨天不怨地,隻當這是我們的緣份。

我真是舍不得孩子,他太小了。

正這時,睡在一邊的小家夥,似乎也感受到了,來自我們大人的不安。明明剛才睡得好好的,這時,竟扭動著小手,嚶嚶地哼了起來。

這孩子未足月生下來的,連哭聲都顯得綿軟無力,小小的,我聽到,一陣心疼。

悅官妖也鬆了我,我連忙伸手抱起孩子,“怕是餓了,”我輕輕地拍拍小家夥的後背,“天塌下來,我也得先喂他吃點。”

我說著,悅官妖已經替我去解上衣的扣子了。因著要哺乳,我把上衣簡單地改了改,這樣喂孩子也方便。

小家夥吮到我脹著的櫻紅處,漸漸地安靜下來,外麵的聲音也忽然停了下來。

我和悅官妖都注意到了這一點,以為進密道的那些人,改了方向。

我們兩個互望了一眼,正想鬆口氣。

誰知就在我們兩個這口氣還沒有鬆出來時,外麵忽然傳來一聲轟隆巨響,如此牢靠的密室,竟也被這聲巨響,轟得震顫了一下。

悅官妖反射性地把抱著孩子的我,用雙臂緊緊護進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