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官妖的手,在我的肚腹上,小心翼翼地摸著,一寸一寸的,一處未拉下,表情神聖而又茫然。
直到我的腹中感到一陣顫栗,他的手指一陣哆嗦,然後連著他整個人都哆嗦起來,他驚呼道:“他,他怎麼了?可是呆得不舒服?要不要,要不要叫太醫啊?”
已然全部忘記了之前的那場爭鬥,隻想著我,還有我肚子裏的寶貝了。
對麵的女皇陛下以及女皇陛下的數十名侍衛,也在突然轉換的場景中,適應無能。
還好女皇陛下反應得快,就著這個台階,一邊宣著什麼太醫、國醫的,幾乎忘記,我本身就是她請來的神醫,一邊說著天牢裏不適應檢查,用最華麗的轎子,把我和悅官妖送回了薔薇宮。
她自己卻一步沒動,我估計著,我那一匕首把她激醒了,她必然有許多話,要與這刑架上,半死不活的什麼恭穆親王狄瞬,說說吧。
回到薔薇宮後,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端著的任何情緒,都變成了極其的疲憊。
倚在榻榻之上,幾乎動彈不得了,好像真的死了一回。
你說我這兒明明是去報仇的,怎麼像是讓人家反過來報了仇似的,難受呢。
悅官妖坐在榻頭,拉著我的手,看著我不好看的臉色,憂心忡忡,嘴裏念叨著,這可如何是好,美豔的丹鳳眼糾結成一條扭曲的光線,把被女皇宣來,給我看病診脈的太醫,看得個個毛骨悚然,如同見鬼。
這夥子歲數挺大的老太醫,個個都是戰戰兢兢,連給我把脈的時候,手都哆嗦著。
“我兒子有事?”下來一個,悅官妖問一個。
數十個太醫,一起向悅官妖保證,說我隻是累著,胎兒並無大事。
至於動,哪個孩子能不動?若是不動了,才是出大問題了。
那個時候還沒有胎動,這麼形象準確的詞,但他們信誓旦旦的保證,暫時讓悅官妖安了心。
我睡著的時候,悅官妖又去給我熬了安胎藥和血燕製的燕窩。
等我一覺醒來,接連地吃了兩碗,才算真正地緩些過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悅官妖喂我吃過後,他自己才勉強就著我的碗,吃了幾口,邊吃邊問著我,“女皇陛下,到底是怎麼了,情緒如此反長?”
我雖體味到了女皇陛下的心思,但卻不知道如何和悅官妖解釋清楚。
我細細地想了想,打了一個比喻,“就像我,我當時以為我一心一意喜歡的是樂弦音,可以為了他生生死死的,但經你和秦晉不懈的努力,我又喜歡上了你們,就有些對不起原先喜歡的樂弦音了,但我拿得起放得下,人的情感本就難以控製,喜歡就喜歡了唄,這個沒有辦法抑製,但女皇陛下不同與我,她心裏原本是想著,不管多大壓力,多少阻隔,她也隻愛晉安親王的,但誰想,這又多出個恭穆親狄瞬來,她就迷茫了。”
想想自己這個比喻,似乎還不夠圓滿,我又補充道:“與你、樂弦音以及秦晉不同的是,恭穆親王狄瞬應與晉安親王處不到一起,心生嫉妒,產生了歹毒的念頭,謀害了晉安親王,我以及小江,就是被波及的池中魚。”
我不知道我這麼說後,悅官妖聽懂沒有。
見他陷入到淡淡的沉默之中,我不在說話,等著他自己反應。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總是不同的。”
他這一句,到是把我說迷糊了,我扒著他如玉的手腕,問他,“什麼啊,什麼不同?”
我這解釋的話裏,隻提到一處不同,就是恭穆親王狄瞬與晉安親王之間,以及樂弦音、悅官妖和秦晉,這兩組人,對待愛情的觀念不同。
對於這一點,我也想不清楚,你說依著這一處男人的想法,樂弦音、秦晉和悅官妖,怎麼就能同意,三個大男人跟在我的身邊呢?
人家韃韃國女皇都做不到的事,兩個男人都沒擺平啊。
“樂弦音喜歡你,又知道你的脾氣和他將來所要做的事,他是要做帝王的,而你又不想做皇後,他覺得給不起你想要的,所以他容忍你,”
“秦晉也是喜歡你的,但秦晉背後有整個秦家,他無法與樂弦音爭,他是聰明人,他很明白這天下以後都是樂弦音的,就算他拐著你去私奔,都沒有落腳之地,天涯海角,樂弦音都會追殺你們的,他若是喜歡你,就得放棄掉那些世俗如偏見,而他們兩個彼此相容,就像一君一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