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撩開衣襟,讓他看我雪白的肚皮。
淡菱形肚臍下麵有一排紅色的幾乎與樂弦音那一排紅色胎痕相同的胎痕,不過是比樂弦音的多兩個,——他七我九,還有就是他豎著長的,而我是橫著長的。
樂弦音見到我肚子上的紅色色素痣後,雙眉緊緊地皺在一起,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我剛開始穿來時,為了以後更好的生存,特意把自己的全身都檢查了一邊,各種小胎跡都沒有放過。肚子上麵長了一排紅色的東西,我當然要好好驗驗了,萬一是什麼色痣瘤怎麼辦。
——李香山同誌可是以死提醒過我們的,不要以為長個與眾不同的東西就是什麼好運的象征。
“怎麼了?長這種東西意味著什麼?很平常啊!”我推推眼睛幾乎要掉在我肚皮上的樂弦音,再這麼看下去,我會著涼的。
“我不知道你那裏長這種東西意味著什麼,我隻知道在陰家如果長七個紅痣,就可以做家主。”
樂弦音看我的眼神更深遂了,複雜得連我都覺得陌生,我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長這個就是家主?那你們陰家的家主可真是太好當了吧!”按這個說法,我要是恰好生在他們陰家,不就沒樂弦音什麼事了麼,就是我當家主了。
我剛剛還暗暗佩服陰家的先祖邏輯霸道呢,如今不得不懷疑他的腦袋是不是也被驢踢過?竟定這樣的規距,以身上長東西草率地定家主,而不以武力決定。
“好幾千年都是這麼定的,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看樂弦音的模樣是不想質疑陰家祖先了,隻是眼神還是不停地在我已經蓋好衣服的肚皮上晃來晃去,晃得我的心都跟著他一起晃了起來,我伸手點在他的額頭上,“喂,不要看了,雖說這東西長在我的身上,但早晚都是你的了。”
說到最後,我這種厚臉皮都紅了,何況樂弦音那種駝鳥級的薄臉皮,臉紅的像是塗了番茄醬,看我的眼神自然也收斂成一線,下意識地尋去了別的地方。
我也不想追著這件事問,從我莫名其妙地穿到這裏,成了柳青青後,我就覺得命運越發的古怪了,如今又和樂弦音撞紅痣,還比他多兩個,真要是和樂弦音為這事較起真來,簡直是得不償失。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啊?你遇到秦晉和悅官他們了嗎?”
樂弦音突然間出現在這裏,該不會是他早就知道有這處地方存在吧?
我的頭腦裏幾乎是同時出現了我和我那位心蘭二姐第一次見麵的情景,我記得她張口管我要的好像是地圖。
“沒有,你掉下懸崖之後,我本是想和你一起跳下來的,”這話說得好煽情,傑克和露絲似乎也說過you jump,I jump!但事實是人家跳下來了,樂弦音沒有。
我遲鈍地悟到了這些後,剛才還雀躍著的心情也隨之變得落落寡歡。
樂弦音雖然說話比別人少,但他的心思一點不比秦晉他們少,觀察力更是敏銳之極,他在覺察到我的變化後,剛要張口,我連忙替他說了,“我知道你的苦衷,你一定是想著還有別的辦法可以救我,咱們不能都白白的犧牲。”
我的眼睛有著酸澀,這樣的話我寧願自己說出口,也不想由他說出來,我才能更好受一些。
“小鑫……”他縱是猶豫於嘴邊,最終卻仍是沒有多做解釋。
我們兩個人都願意把這段不快樂暫時的遺忘。
我知道這種方法是不對的,這些事情堆積在一起,早晚有一天會爆發出來的,但至少在眼下剛剛重逢的片刻裏,就讓我們掩耳盜鈴地安享這一刻歡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