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時,二姐的整張臉不隻是僵了,青中透紫、紫中透黑,五色板翻了也形容不出來了。
上次她找我,我說我失憶時,她還不信,但這次……我覺得她是信了。
“死過一次的人,總是想忘記太多不高興不想記起來的事,我也一樣,上過一次吊,聽說上吊之前還服了毒藥,幾生幾死,還有什麼……可以一直執著呢!”
我放下茶盞,望著紅木門口,那裏緊閉著的兩扇門,嚴絲合縫,竟沒有一點點的空隙,像我的心一樣,容不下任何東西。
不管哪一世,我沒死了,上天讓我活過來了,我就絕不會對不起新活的這一世,我會好好的。
“你……你想說什麼?”
二姐從直視我的地方,換了位置,坐回了右側位,那裏有張團絨的小矮椅。
“二姐,你錯了,不是我想說什麼,是你想說什麼,”這人幾次三番來找我,我又有把柄在她手裏,她怎麼會因為我幾句話輕易放過我呢,“你這次能跟著寧斐然出使到璃雲國,費了不少心思吧!”
說到底,這位二姐與我的前身都一樣,不過一個庶女側妃,不管她在那個主上領統的勢力處有什麼位置,但在寧斐然的顯謹親王府裏,她真沒有什麼地位。
我在顯謹親王府僅住的幾天裏,聽到不少閑言碎語,大多說我狐媚,不知用什麼媚術勾搭著寧斐然,頗為得寵,而這位二姐……,她在寧斐然的二三十個側妃裏,不敢說是最差、排在最末位的,大體也就是那樣的。
其實,剛才淑郡主馥寄蓉有幾句話並沒有罵錯她,她長得……真是隻能算清秀而已,且韶華已過,一臉厚厚的脂粉都蓋不住她滿臉的憔悴。
她能跟來,該不會是……
想著她上次找我時,還一口一個‘妹妹’,這次稱呼都變成直稱了,這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我心裏警鍾敲了起來。
她見我臉上神色變幻不定,皮笑肉不笑地冷然道:“你猜得沒錯,寧斐然之所以肯帶我來,是因為我告訴他,你……曾經給他生過的那個兒子……沒有死。”
我的心快速地跳動了一下,我的預感果然沒有錯,她真是用了這個殺手招。
寧斐然這個傻子……,怕是要被人利用了。
“妹妹忘了的,我這個做姐姐的可不能忘,妹妹不記得我們小時候的情份,連姐姐我的閨名心蘭都一並不願記起,但姐姐我卻記得妹妹叫青兒,你一日叫過這個名字,一生都拋不去這個名字的。”
她慢慢地從所坐的地方站起來,一點點地向我靠近,“寧斐然並不知道主上的事,我隻告訴他你當時怕宮焉羽進門後會加害你的孩子,才做了孩子假死的戲來的,小孩子的屍體也是在外麵買進來的,而你生的孩子卻是你暗渡陳倉送了出去的。”
這不純屬胡說嗎?我很難想像寧斐然聽到我二姐這翻話後,會是什麼個反應,估計撕了我的心都有吧。
在我驚詫的眼神中,她越走越近,幾乎離我不到半米遠了,她又說:“我這次能進來,也是寧斐然走了皇後娘娘的關係,他讓我帶個話給你。”
她說到這裏頓住了,微微覷在一起的眼睛,森森地盯著我。
我被她看的瘮得慌,頭不由自主地偏了偏,其實,我很想說寧斐然在皇後娘娘那兒沒有這麼大的麵子,這全是悅官妖按排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