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真帶我去了一家綢緞莊,綢緞莊的老板我還認識,幾個月前他的小兒子吃錯了東西,食物中毒,還是我救的他的命,所以在他那裏,我這張臉遠遠比老張好用得多。
“金大夫,你大架光臨,寒舍蓬蔽生輝,全場東西,隻要是您相中的,你隨便拿,和在下談錢,太傷感情了。”
我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和他有這麼深厚的感情了,同時也為自己現在有如此的影響力,而深感欣慰,卻也不好意思在他那堆東西裏真挑些什麼,咱怎麼也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像寧斐然那麼沒皮沒臉。
我看老張在一堆布裏挑出幾捆來,覺得他挑的布必然不差,畢竟是給小仆穿上接客的,眼光質量什麼的,不能太差強人意,也就順著他的眼光拽出來兩捆,準備給秦晉和樂弦音一個人一捆,我這也算不偏不向了,順便還一下昨天秦晉送我白玉蘭花之情。
我一邊抱一捆布,跟在老張雇的車後麵,和老張原道返回,這一路上也沒見他做什麼事,隻給了一個小乞丐一文錢的賞錢。
我覺得叫老張這種鐵公雞拔毛實在不容易了,我特意多看了那小乞丐幾眼,確實真是小乞丐,這一片地區的小乞丐,我幾乎都認識,我每年也做次善事,就是免費給小乞丐們醫醫病什麼的,基本和他們混臉熟了。
“老張,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我瞄了一眼小乞丐手裏拿的那一文錢,也確實是一文錢,大印國庫獨家生產,沒有造假的痕跡。
“金大夫,你又取笑我了,我這不是稟承著日行一善嗎?再說了,不就一文錢嗎?”老張眨著母豬眼睛,看著拿錢的小乞丐已經跑遠,才湊到我的耳邊說:“何況這還是從綢緞莊順來的!”
我靠,怪不得她給得這麼暢快,原來不是她自己的錢啊,我鄙視地看了她一眼,與她拉開半米的距離,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吧。
走了幾步,遇到路邊有一個捏泥人的小攤子,想著小孩子或許都喜歡這種東西吧,我叫攤主給我捏了一套師徒四人的中號泥人,裝在一個編製的竹盒子裏,準備拿回去給小笙。
回去時和來時不同,我沒走後門,從前門進去的,站在門口招呼客人的老劉見我拿著一堆東西就要幫忙接。
“不用,”我挺胸抬頭地越過老劉,直言不諱地說:“這堆東西裏沒你的份,讓你拿太不好意思了。”
無視老劉額上瞬起的黑線,我大步往前廳裏走去,不出我的所料,廳裏麵,樂弦音和秦晉一左一右地坐在前廳裏的主位上。
“當家人回來了,你們還不來接啊!”
不給他們立立規矩,他們這輩子也不知道這一家之主是我不是他們。
“娘子買了這些東西,怎麼不叫為夫一聲,為夫可願意和娘子你逛街了呢!”
這話說得我們好像總逛街似的,但蒼天可以證明,我們根本沒有同時出現在過大街上,除了上次領證。
樂弦音緊隨其後,眼見著秦晉就要挨近我了,他一個飛腿過來,秦晉也似早有準備,樂弦音的飛腿過來時,他迅速躲閃開,還嘻皮笑臉地說:“樂兄急什麼,小弟必得先後有序,自不會和樂兄搶的。”話音落,還真的退了一步。
樂弦音的臉頰如我當然也如秦晉所想中地粉了粉,卻也沒有和樂秦晉廢話,走到我的身邊,接過我手裏夾著的兩匹布,“這是什麼?”
“心情不好,出門逛了一圈,碰到合適的布料,給你們兩個添件衣裳。”我一屁股坐一旁邊的位置,拿起桌上的茶杯牛飲了一杯後問道:“小江停在哪裏了?我想過去看看!”
昨天沒有給小江守上靈,我心裏已經很不舒服了,今天若不去看看,怕是後半輩子心都難安,明天就是他出殯的日子了,我決定再給他好好擦洗擦洗,整整衣容。
“停在他自己的院子裏!”樂弦音一邊回答著我一邊狐疑地看著我拿回來的兩匹布,秦晉也湊了過來,他比樂弦音更懂生活,兩隻手指頭一捏布匹一角嘻笑道:“娘子好體貼啊,竟給我們選了這麼貼心的布料。”
我當時隻看到兩匹大白布,摸著手感還尚可,見老張選了一車,便覺得該是錯不了的,這怎麼會是做小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