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蓁身上還穿著綠腰裙,周圍的女眷麵上雖帶著憂色,眼神中卻透出懷疑,上下打量著齊蓁。
伸手拉著周清荷冰涼的手,齊蓁清楚她在為自己擔心,笑著道:“之前我在淨房中等著,偏偏那丫鬟許久都沒來送衣裳,我又有些心急,從紅木櫃子裏翻出了一件綠腰裙穿在身上,從淨房中離開,偏偏沒找著回到牡丹園的路,一轉眼就耽擱了這麼久,勞眾位夫人小姐掛心了。”
一邊說著,齊蓁一邊衝著侯夫人福了福身子,今日之事不管有誰算計,在明麵上齊蓁萬萬不能追究,女子的名節為重,齊蓁本就是再嫁之身,名節上有了瑕疵,萬一再惹出什麼流言蜚語,她當真是承受不住了。
廉肅得了消息,匆匆趕了過來,此刻正好齊蓁被翠璉扶著出門,此刻她臉色蒼白如紙,小肚子疼的厲害,好像被一根根細如牛毛的針紮似的。她的月事本就沒完,今日先是比冰涼刺骨的涼蝦灑了一身,又被楚孟那混賬窮追亂趕了一路,腹中不痛才是怪事。
“主子,大人來了。”翠璉在齊蓁耳邊低聲說了一嘴。
聽到這話,齊蓁抬起頭來,一看到廉肅,委屈的眼眶都紅了,偏偏此處人來人往,實在不能表現出來。
廉肅與齊蓁相處的時日不短,怎會看不出她的神情,麵容凝重的上前扶住女人,托著齊蓁纖細的腰,根本沒用她使力氣,就直接將人抱上了馬車。
跟在齊蓁後頭的不少夫人小姐看到這一幕,心中不免有些羨慕,明明齊氏的身份低微,除了那張臉蛋之外,根本沒有什麼可取之處,偏偏這位新晉的錦衣衛指揮史將她護的跟眼珠子似的,簡直是含了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丟了,這般精心愛護,哪個女眷能有這種福氣?
不過色衰而愛馳,齊氏的容貌再是漂亮,她現在也二十多歲了,過了女人最好的時候,等到她容顏不再的時候,想必這位廉大人就不會再對她這般上心了。
廉肅哪管這些女人心裏頭到底在想些什麼?夫妻兩個坐上馬車之後,翠璉跟馬夫坐在車外,廉肅麵色陰沉的好似能滴出水來,身上也透出一股寒意,齊蓁一邊掉淚,一邊抬頭看著這個男人,忽然撲倒他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臉色漲的通紅,小手死死攥住男人的衣襟,將衣裳哭濕了一大片。
廉肅笨拙的輕拍女人的手背,眼中卻露出十分明顯的殺意,他沒有開口,隻是將女人死死摟在懷裏,用的力氣並不會讓齊蓁感到疼痛,卻也不至於讓女人逃脫。
齊蓁哭了整整一炷香功夫,她今個兒早上隻吃了兩塊雲片糕,肚子裏空蕩蕩的,現在早就沒了力氣。
男人動作輕柔的用大掌擦去女人臉上的淚痕,一舉一動帶著說不出的溫柔,齊蓁知道這人氣的狠了,但她心中同樣怕的厲害,晉陽侯府的世子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萬一自己今日真被那畜生追上的話,肯定會失了清白。
一雙杏眼又紅又腫,成了兩條細縫兒,齊蓁嘴唇輕輕顫抖,撲在男人懷裏,哽咽著道:
“晉陽侯府沒一個好東西,今日定是他們在算計我,要不是一個姓嚴的大人趕到,我恐怕、恐怕就……”
說著,齊蓁氣的渾身發抖,廉肅一手捏著車窗的木框,突然那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齊蓁抬眼一看,木框缺了一塊,噗噗的碎屑從男人指縫兒裏往外掉。
“那嚴大人到底是誰?怎麼能在晉陽侯府的後院裏隨意出入?”
廉肅強壓著心底奔湧的怒火,耐著性子解釋道:“晉陽侯夫人姓嚴,是崇安伯府的大姑娘,你說的這位嚴大人名為嚴頌之,是晉陽侯夫人的嫡親兄弟。”
馬車很快就到了廉府,齊蓁兩腿發軟,根本不想走路,還沒等她開口,隻覺眼前一花,原來她被廉肅抱著腰打橫摟在懷裏,男人直接跳下馬車,往府裏走。
雖然平時廉肅也這麼抱過齊蓁,但今日是從府外走到府內,一路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在他們身上,齊蓁本就是個臉皮薄的,此刻麵紅耳赤,隻覺得臉像要燒起來似的,小腦袋埋在男人懷裏頭,直到進了主臥後,那股熱度才稍微消退了幾分。
“去請大夫。”廉肅衝著青怡吩咐一句,後者自然不敢怠慢,小跑著離開主臥。
被輕輕放在柔軟的床榻上,齊蓁累的滿身是汗,加上剛才的蜜水沒擦洗幹淨,總覺得渾身黏糊糊的十分難受,被男人按著肩膀躺在床上,齊蓁掙紮著想要起來,嘴裏念叨著:
“讓我先洗澡再躺下,髒死了……”齊蓁撅著紅唇,想到床榻被自己弄髒了,滿臉不樂意。
“不髒,咱們蓁蓁無論怎麼樣我都喜歡……”廉肅在女人的紅唇上落下一吻,輕輕咬了一下唇瓣,雖不是很痛,但齊蓁卻習慣性的打開牙關,放任廉肅攻城略地,一手拉住女人的膀子按在頭上,廉肅翻身壓了上去,好歹他還急著齊蓁的小日子還未結束,隻把手探入了上頭的衣襟內,在柔軟的一對兔兒上流連忘返,並沒有往下移動的意思。
很快大夫就來了,聽到外頭的動靜,廉肅翻身下床,將女人散開的衣襟整理好,等到齊蓁的臉色恢複如初,不複之前春水般蕩漾時,廉肅才開口:“進來吧。”
大夫是寶和堂的人,這間醫館在京城裏也是最好的,其中的大夫醫術比太醫院的太醫也不差分毫,隻不過沒有入朝為官罷了。
蓄著短須的大夫麵相看著有些刻板,走到齊蓁身邊,在女人手腕處鋪上一塊手帕,之後才開始診脈。
“女子來月事期間,最好不要妄動,夫人今日這般折騰自己,才會使得小腹脹痛,喝上幾幅藥,日後注意著些就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