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16年,槿懷王登基,帝號宗德,隨後是接連三個月的朝堂清洗,白色恐怖令有官職在身的人惶惶不可終日,昔日的多少權宦貴族,淪落個家破人亡的悲境。倒真是個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史記中記載,宗德帝繼位一月有餘之時,昭告天下,大封後宮,其中有一位神秘莫測的翌陽公主。
當時朝野上下議論紛紛,礙於宗德帝的威名,無人敢有異議。這個翌陽公主是誰,來於何處,無人知曉,隻知其年有十一,宗德帝寵其非常,劃出京城一側的翌陽郡為其封地。
蘇易安坐在軟塌上,看著兩個宮婢放風箏,整個小臉都興奮的漲紅了,幾次想跑出去都被青檸按住了:“殿下,天兒太冷了,染了風寒就不好了。”蘇易安委委屈屈的縮了回去。
青檸看著自家小主子亮晶晶的雙眸,陷入了沉思,變故太突然了,她是在趕回江南的路上被攔住的,看到窩在皇帝懷中的女孩,青檸差點嚇破了膽,一個月後又被封為公主,青檸自個兒也成了掌事姑姑,好比是泥潭裏掙紮的小鳥,突然有一天被捧著飛向了藍天,並被人告訴是高貴的鳳凰而不是低賤的小鳥,青檸滿肚子的疑問,卻也絲毫不敢說出口,看著聖上對蘇易安寵愛非常,心底愈發的不安,這是突然從一無所有到為所欲為的虛幻的不安。
因為,蘇易安是蘇永康的種兒,青檸很確定。
“想出去?”男人低沉的聲線帶著絲絲笑意,南槿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從外大步跨了進來,在翌陽宮,從來沒有宮人通報。
“想!我想!”蘇易安開心的撲了過去,正好被南槿抱了起來。
“好。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兒。”南槿熟練的將女孩用披風攏了起來,軟綿綿一團抱在懷裏,“都已經十一了,還如稚子般,你也太輕了些。”
蘇易安身量嬌小,而南槿十分高大,蘇易安竟是能夠坐在南槿的手臂上,雙手環住南槿的脖子,頭埋進了南槿的裘袍之中,悶悶道:“青檸還說我胖了呢。”
一邊兒的宮女太監都當沒看著,沒聽著,一個個兒權當瞎了聾了,特別是南槿的貼身伺候的太監周如海,心裏直罵見鬼了,這一個多月了,他還是沒能適應自個兒主子對這位公主的這個寵勁兒,從小伺候大的主子是什麼性子,周如海自覺能摸透個五六分,一個字,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當年在戰場,一劍捅死一個人,血從頭染到腳,不光敵人嚇到聞風喪膽,自己的士兵都怕他如鬼神,暗地裏都尋思這個皇子殺孽太重,早晚得枉死。得!現在到了這個姑娘麵前,直接成繞指柔了。
南槿彎腰鑽進馬車,本來清冷的馬車內壁,因是遷就蘇易安,一律鋪上了保暖的獸皮,中間還有一個小火爐,裏麵橘紅色的火焰歡快的跳躍著,侍從早就在車廂內的桌子上擺放好了糕點和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