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略有詫異的看了輕塵一眼,口中說道:“看不出二位還不是本國人士。”以前也有鎮外人進來,都是本國人士,不知情的情況下進入了神牛鎮,要麼經人勸告趕快離開,要麼就是被神牛寺的佛爺請走了,再也沒出現過。
“我兄妹二人確實不是苦厄國之人,離家雲遊很久了,一時誤撞至此,不知道神牛鎮的情況,還請掌櫃的詳加指點。”苑芷起了談興,跟掌櫃的瞎扯著話。
“我看二位不像是兄妹,倒像是相約出來的小情人。”掌櫃的眼力挺精,輕塵二人進店的情況看得明白,苑芷一直沒稱呼輕塵為哥哥,幫他擦凳的舉止間透著親昵曖昧,他語帶一些輕挑的說道。
輕塵眼帶淩厲的看了看掌櫃的,掌櫃的心間一凜,心想這個年輕人雖然出手大方,看人的眼神卻如尖刀剔骨一般讓人難受,想來那金子也不是白拿的,於是不再饒舌,詳細的介紹起來:“此地乃是神牛鎮,屬於苦厄國範圍。苦厄國乃西牛賀州大國。”
輕塵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和苑芷對望一眼,落雲老祖的破空符真的是效果顯著,將他們帶來了西牛賀州。他也不答話,聽那掌櫃的繼續說下去。
“西牛賀州向來佛法昌盛,乃是西天佛祖的靈山所在之地,大小寺廟不勝其數,俱都忌諱殺生,各種牛馬牲畜都是神靈,所以二位要在神牛鎮吃牛肉,那是大忌,今後切莫在人前提起。”掌櫃的口才不錯,將大致情況說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一路上,牛馬牲畜無人看管,比人還悠閑自在。晚上那些人真的跟牲畜一起睡覺嗎?”神牛鎮的人愚昧至此?苑芷不太相信的問。
“跟牲畜一起睡,那是要沾染上神靈氣息,祈求佛祖保佑。更有甚的是一些有錢人家,自己睡草堂木棚,牲畜住在正經房子裏,一日裏草料糧食不斷的供應,隻求佛祖得見虔誠,早登極樂世界。”掌櫃的說話還算正常,耳聽苑芷牲畜來牲畜去的說,他也跟著說將起來。
跟輕塵和苑芷這些正常的外人說說話,常年憋屈的情緒,總算得到一些宣泄。
“掌櫃的說話倒風趣,你不怕被佛爺聽見把你砍頭?”苑芷的頑皮勁兒上來了,跟掌櫃的開了句玩笑。
掌櫃的一向獨自開店,生意也是朝不保夕的,見輕塵二人不是此地人士,心裏顧忌少了,話語就多了起來,接著苑芷的話說道:“砍頭不砍頭的,我也不在乎了,在這裏過這種日子,還不如早些死了的好。我也非是本地人士,二十幾年前跑生意到了這裏,折了本錢,沒奈何就在這裏開個小小酒店度日,那時的神牛鎮不叫神牛鎮,是叫望花鎮,神牛寺也不叫神牛寺,乃是佛恩寺。”
輕塵見掌櫃的說了這許多話,不言聲有給他滿上一杯酒,掌櫃的神情更放鬆了些,接著說道:“二位不是本鎮人,趁著還沒被神牛寺佛爺發現,盡快離開吧,如若不然,就再也不能離開神牛鎮了。”
“那倒是為何?莫非神牛鎮沒有官府管?都聽神牛寺佛爺的?”輕塵不解的問道。
“公子您有所不知,那神牛寺,乃是十幾年前來了一夥僧人,領頭的是一個佛法高深的,慣會行雲布雨,淩空飛行,將原來佛恩寺的和尚殺了大半,又頒下佛旨,從此改名神牛寺,望花鎮也成了神牛鎮,附近方圓五百裏,就是這個神牛寺勢力最大,大小村鎮無敢不從。
每月一次,神牛寺僧人就會下山收繳牲畜錢財,還明令牲畜俱都是神牛寺供奉神靈,不得宰殺虐待,搞得如今人不如獸,家家節衣縮食,唯恐繳不上月奉。外人隻許進,不許出,被佛爺見到就要登記,按月供奉錢財,實在沒有錢財的,就會被帶進寺內,生死不知。
每年兩次,還要將十二名少男少女供奉上去,說是神牛侍奉童子。平日裏見哪家的娘子長得標致,不論姑娘媳婦,就擄掠了進寺,說是奉養神牛。有人疑問的,半夜就會暴斃而死,卻不是僧人下的手?此地留下的大半人,都是信封神牛寺的愚民。因為我開酒館,和一些佛爺交情尚好,平日裏謹言慎行,這才苟活至今。哎,我這也不知造了什麼孽,落到這麼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