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喜歡，前幾個月你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整個人都冷冰冰的，還喜歡說教，我做這個也不對，做那個也不對，跟你說話都費勁兒，我還是喜歡你沒事罵罵我，打打我也行……”龍玄皓腆著臉靠近了一點，蹭到她的身邊，“反正你打人也不疼，那什麼話怎麼說來著，打是親，罵是愛，嘿嘿……嘿嘿嘿……”
他一邊說一邊用力吸著氣，聞著她身上傳來的味道，笑得跟偷了腥的貓兒一樣。咦？怎麼味道有點兒不對？一股跟死人妖身上一模一樣的草木氣息，這女人明明是肉體凡胎來著，哪來的草木之氣？
“我知道了，你就是欠罵欠揍。”
沒有注意到龍玄皓的小動作，易三元沉浸在自己的心思裏，習慣性地罵了他一句，然後無奈撫額，習慣成自然，她是沒辦法對龍玄皓溫柔體貼了，本來還想製造點浪漫氣氛，騙他一個吻的。
“雖然你欠罵又欠揍，但是……”她咬了咬唇角，一狠心，大聲地道，“但是本姑娘就喜歡你這樣兒。”
這是告白，好吧，這確實是告白，溫柔浪漫什麼的跟她無緣，就是這樣直爽爽的，才是她的性格。
沒反應。
等了好一會兒，易三元居然沒有聽到龍玄皓歡呼雀躍的聲音，她頓時臉上掛不住了，這可是她開天破地頭一回向一個男人告白，不管怎麼說，也不能一點動靜也不給吧。
“喂，笨龍……”
她扭頭對著身邊的龍玄皓怒目而禮，旋即又目瞠口呆。
“喂喂喂，你嗅什麼呢，你是龍不是狗……還有，我剛才的話，你到底聽到沒有？”
龍玄皓心虛地一縮頭，捂著鼻子支支吾吾：“沒、沒嗅什麼……呃，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到，再說一次行嗎？”
“沒聽到就算了，好話不說二遍。”易三元讓他氣得七竅生煙，什麼時候走神不好，居然在她告白的時候走神，她惡狠狠的、用力踹了他一腳，將野菜燉山菌連鍋端起，幾步出了門，一揚手全灑了。
真是……氣死她了。
“沒錯啊……”
龍玄皓在她身後探頭探腦，咕咕囔囔，這脾氣，這舉動，這撒氣的模樣兒，都是易三元沒錯啊，可是她身上的味道……為什麼全是死人妖身上的草木之氣，一丁點熟悉的味道也聞不到了。
“三元……你把臉上的布摘下來，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一句話在喉嚨裏轉來轉去，他遲遲說不出口，摘下臉上的布，為什麼他會有這個念頭？龍玄皓的眼底深處，有一絲惶恐在彌漫。
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他心愛的那個女人嗎？如果是，他為什麼會有這念頭？如果不是，可是……可是相處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溫馨、那種親切、那種水乳交融般的感覺，都是實實在在的，就像以前一樣，就像他獨自躲在山洞水潭裏，經曆了整整一千年的孤獨寂寞，乍然看到她從半空中摔落時的那種喜悅、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