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虎震天在一旁哈哈大笑,拍了一下丹軒的肩膀,豪邁說道:“這位小兄弟,我看你細皮嫩肉的,想必書倒是讀的不老少,可是這身子骨怎麼看怎麼有些弱不禁風啊,這讀書有啥子用,不當吃不當穿,還不如像我一樣學一身好本領,在這兵荒馬亂的地界上,也好自保不是?”
丹軒卻連忙點頭,那態度,典型的溜須拍馬的模樣,諂笑道:“對對對,虎公子說的對啊,還是修煉好,可惜我天賦不好,要不也要像虎公子這般練一身的壯碩肌肉,看誰還敢欺負我!”
虎震天聞言笑容更大,拍了兩下大腿,說道:“這就對了,我看啊,你到了墉城也別去當什麼教書先生了,那就是浪費生命啊,你到我爹這裏來當差,我抽空指點指點你,就算成不了高手,但起碼強身健體應該不成問題吧!”
丹軒幹笑一聲,心中卻是想著,這個虎震天倒是熱情好客,與自己不過一麵之緣就開始邀請自己到他家裏任差事,他就不怕自己是騙子?
“虎公子不必客氣,我可跟你不一樣,你天賦這麼好,我哪能跟你比啊!”丹軒扮豬吃老虎的毛病又犯了,一臉的謙卑樣要是讓熟知他的人看到,非得吐血不可。
就比如此時的苑玉鵬,滿臉憋不住樂,望著自己師弟那般認真的模樣,言辭誠懇,根本看不出一絲在撒謊時的慌亂。苑玉鵬不禁心中慨歎,自己這個師弟還真是會扮豬吃老虎,這般裝傻充愣的本事,真是別人學都學不來。
“公子,不知你先前吹的曲子叫什麼名字?”正在丹軒裝傻充愣的時候,一路上都很少說話的女孩怯生生地問丹軒。
丹軒微微一怔,淡然道:“冰雁,姑娘可曾聽說過?”
誰知那女子竟是點頭,倒是讓丹軒很詫異,這支曲子是一支古曲,是丹軒在國子學院的書館裏偶然看到,沒想到這女孩竟然聽說過。
“沒想到公子的笛子吹的這麼好,我倒覺得公子不必練什麼玄功,自管讀書吹曲,在我看來,這可要比什麼玄功法訣要強多了!”
丹軒聞言卻是尷尬地笑了兩聲,竟是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你懂什麼!”那中年美婦人白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繼續說道:“在墉城這個地界,人群混雜,如果沒有自保的本事,讀再多書又有什麼用?不過看這位公子現在再想棄文從武已經是不可能了,還是早些老實做你的書生吧,最好不要勾搭別人家的姑娘,省的自己死了不要緊,還害得別人家姑娘傷心!”
“娘!”那女孩聽自己的娘又題這茬,不禁俏臉含煞,顯然是小姐脾氣上來了。
“好了好了!你們這麼糾結與這位公子學文學武有什麼意義?人家喜歡學文就學文,喜歡練武就練武,用得著你們在這裏羅羅嗦嗦嗎?”中年男人本來就心中憋悶,又因為幾人吵鬧,已經有些怒了。
那美婦人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一旦涉及到書生和玄者的問題,她就總是會想起那個傷了自己女兒心的那個書生,如今自己女兒鬱鬱寡歡,她心裏其實很不好受。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借著漸漸暗去的餘暉,隊伍已經進入了那個山坡下方。馬車周圍的護衛前方,護衛隊長林豪抬頭望著兩方高聳的山峰,心中卻是有些忐忑起來,跟他說好的那些人會不會真在這裏。
護衛隊長不知不覺壓下了速度,隊伍緩慢前行。
馬車裏,丹軒隱藏在袖口中的手忽地一抖,眼神裏瞬間略過一絲駭然,然而轉瞬又恢複了正常。丹軒好似不經意地伸手按住苑玉鵬的手臂,趁別人不注意,在苑玉鵬的手心裏寫下了“刺殺”二字!
苑玉鵬眼裏瞬間湧現出震驚之色,剛想喊出聲,卻被丹軒一把捂住了嘴巴,隱晦地朝他搖了搖頭,苑玉鵬這才安靜下去,隻是眼裏仍有諸多不安。
丹軒靈魂力量強大,所以他能準確感受到那些埋伏人群的實力和人數,所以他完全清楚,這幫人絕對是奔著要將這李家一家人殺光的目的而來!
然而,此時馬車的其他人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隻是感覺這傍晚的狂風真是越刮越大,刮得馬車簾子發出呼呼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