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姚琴所演奏的曲子正是當日駙馬大會上丹軒所演奏的《惜》,姚琴自從那日之後,這首曲子便成了她每次閑暇下來必彈的曲子,每次彈奏,姚琴雖然都不能正常完成曲子的彈奏,但是她卻能清晰地感受到,越是彈奏,自己對於曲藝境界的理解越是深刻,這支曲子就是像是琴曲中的百科全書,包羅萬象,物化萬千,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姚琴完全不敢想象,這支曲子竟然出自一個世家子之手!就連她師傅琴王欒殤對於這支曲子也是讚不絕口!
想起那個丹家少年,姚琴的心中又浮現出了丹軒那時還有些稚嫩的模樣,姚琴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次大會之後,那個少年的影像總會不經意地出現在她的心裏。
“難道我喜歡他?”姚琴用力甩了甩頭,似乎自己覺得都不可思議,他們才隻有一麵之緣!
啪的一聲輕響,姚琴手上的琴弦斷了一根。
姚琴停止手中的撫琴動作,長長歎了一口氣。想著自己自從半年前的駙馬大會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少年,她心中的感覺自己也說不清楚,一種很複雜的情緒。她曾經立下誓言,隻要有人在琴藝一項上勝過她,她便會委身下嫁,如今那個人確實出現了,卻是個整整小了她十歲的弱冠少年,自己與他又如何能夠合適?想到這裏,姚琴也不禁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白癡,又歎了一口氣。
“從不亂心,一心隻悟琴道的姚琴講師,今天怎得這麼多歎息,不知是哪位公子擾了姚大琴師的芳心?”
一位女子的聲音在院落中響起,姚琴抬首望去,隻見粉樹落紅之間,一位紅裙女子雙手捧著兩朵飄落的花瓣,輕飄飄地一吹,花瓣便飛了出去。女子容貌極美,一身紅裙似火,尤其是那雙眸子,靈動得有如兩隻纏綿的蝴蝶一般,讓人眼前一亮。
“玉蝶,你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裏來了,不用去帶蘇老先生的課嗎?”姚琴望著對麵對餓紅裙女子,輕聲問道。
欒玉蝶緩緩走近姚琴,嬌聲回答道:“以後或許都不用了,你沒有聽說嗎?據說朝廷給學院又派了一名新講師!來頂替蘇清河老先生。”
“哦?竟有此事?不是說現在沒有滿足國子學院講師條件的人嗎?這個講師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國子學院可一向是寧缺勿濫的啊!”
欒玉蝶搖了搖頭,說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我現在連這個講師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姚琴卻是冷哼一聲,說道:“看來國子學院也要漸漸從淨土變成汙地了,朝廷這次安排人進入學院就任講師,肯定是把那個皇親國戚或者王孫貴族安排進來,自認為有點本事,其實無非還是靠著權利和金錢才進入學院的,國子學院也要變得不再是一片淨土嘍?”
欒玉蝶卻是白了姚琴一眼,說道:“都還不知道是誰,你就在這裏亂定論,萬一請來的人是真的真材實料呢?”
姚琴聞言卻是輕哼一聲,輕輕撫摸這手中的木琴,說道:“這皇城內能頂得了蘇老先生位置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呢?你我都曾是蘇老先生的學生,這一點你還不清楚嗎?”
欒玉蝶見姚琴似乎對於國子學院是否還將是雅藝的淨土很是在乎,可是她卻沒那麼在意,就想換個話題,說道:“琴姐,你剛才彈的曲子很是特殊,我好想聽我父親也彈奏過,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提到這首曲子,姚琴臉上不禁微微一紅,撫摸木琴的動作額外輕了一些,半晌之後,才道:“曲名叫做《惜》,作者嘛,就是丹軒!”
“丹軒?”欒玉蝶在口中輕輕重複了一變,疑惑道:“這個名字很熟悉啊!哦,對了!最近這個名字在皇城之中可是火得不得了!”
“哦?因為什麼?”姚琴是個喜靜的人,所以她也就隻能跟麵前這好友欒玉蝶偶爾能閑聊幾句,多數時候她都獨自在院中彈琴,對外界的事情近乎於隔絕。
欒玉蝶皺著眉頭說道:“我聽一個學生說的,好像是他一個人單挑了器族周家三位天才子弟,據說連周凜然和周義聯手都敗在了他手上,文武百官都震驚了,現在皇城之中,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茶餘飯後聊的都是丹軒如何大敗周氏三兄弟的事情,他都快成神話了!”
“竟然還有此事?”姚琴感覺胸口內的小心髒撲通撲通直跳,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