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語出驚人現祭壇(1 / 2)

鳳染國瑾晁七年二日,正值舉國大慶之日,據說三百年前的今天,乃是開國皇帝凰朝帝大敗最後一個強敵枋裘國從而建下這有史以來的第一盛世皇朝,使得鳳染國從那以後成為了江山版圖中的上位國,周邊東西南北四國隸屬鳳染國。

於是每年的這一日,帝都城內敲鑼打鼓,人聲鼎沸,隻因皇城內那難得一見的帝王偕同皇親宗室人員乘玉攆出宮祭祖,隊伍浩浩蕩蕩,禁衛軍前行,玉攆其間,宮女太監隨侍左右,身上玉器飾物因步伐移動而相撞發出玎璫琳琅之聲,光是那些車架上用來祭祀上供的錦匹物什就足夠讓人眼花繚亂,隻能說皇家氣派,無能堪之。道路兩旁,雖有禁衛軍銅牆鐵壁般的阻撓,但百姓們仍沿街風擁攀望,隻為一沾帝王福氣。

如今鳳染國在位的帝王乃是四十出頭的昊陽皇帝,此刻他正站在祭壇高台,順著雙目覽過在自己腳下的萬裏河山,凝注前方,似青山若迷霧縈繞眼前,恍然間一個朦朧的身影掠過。

“皇上,皇上……”

直至耳旁隨侍小方子的呼喚才將人驚醒,不經意間,像是跨越了兩個世界,非夢境,彼現實。

“皇上,祭祀的時辰到了。”小李子輕聲提到,並將早已準備好的金皿器具雙捧在手,隨時恭侯主子使用。

昊陽帝先是用白巾擦拭左手,再從近侍手裏拿過一把小匕,匕首輕輕撫過左手掌心,鮮紅的血液像山穀的小溪順著掌紋流淌,最終一滴接一滴滑入早已準備好要吞噬血液的金色器皿中。

“龍血祭”是鳳染國最尊貴的天子祭祀,用帝王的龍血融入香燭中,點亮那殷紅如血般的燭火,燭火要燃滿三個時辰,這三個時辰也恰是祭祀所要用的時間。

在“龍血祭”後,便是國母的“音祭”,鳳染國的皇後均是出自梧桐鳳家,所謂“鳳棲梧桐”,老祖宗有言,當年定天下時,有半壁江山乃是梧桐鳳家助而得之,可以說是居功至偉,於是對鳳家許下諾言,亦是天命警言,子孫後代,登上皇位者,必須迎娶鳳家女為後,一樁承諾也成了後繼帝王登位的一個首要條件。梧桐鳳家,是一個獨立於江湖和朝廷之外的世家,鳳家人從不管江湖之事,在宮廷,除了應先帝之諾,將鳳家女嫁入皇宮外,其他鳳家人均不能入仕,插手朝廷事務,以免造成外戚奪權,異性稱大的局麵。鳳家,在世人眼中,是一個神秘強大的世家。有人說鳳家富可敵國,權傾天下;也有人說鳳家武功天下無人能及之一分一毫。究竟是怎樣,除了鳳家人,這其中奧秘怕是無人能窺探。

昊陽帝在位期間,冊封了兩任皇後,第一任是芷貞皇後,陪著昊陽帝在皇子奪位戰中一路走來,本是艱險困苦過後,與帝王一同俯瞰天下,卻是無法得承天恩,竟於一夕之間,因病而逝。國不可一日無後,更何況鳳女為後在鳳染國幾乎是成了一種信仰的存在,若是沒有鳳女,怕是又會掀起國家一場浩劫。於是昊陽帝在芷貞皇後死後不久又迎娶了鳳家另一個女兒鳳雨琪,尊為“宛蓉皇後”。

在侍女備好瑤琴後,宛蓉皇後著一襲鳳袍邁著高貴的步子行至高壇中央,緩緩向皇帝行了一禮,後轉向祖宗牌位,俯身下跪,拜了三拜,這才起身返到瑤琴旁,坐下準備撫琴。纖指一撥,琴弦隨指禪動,清靈又不失溫婉的音律肆散開來,始之震動較緩,像是老人踽踽而行的步伐,而後指尖的彈奏慢慢加快,仿若河川的流動,節奏越來越快,好像河流的前方是一個大峽穀,河水即將變成瀑布噴湧而下,待所有人都全神貫注靜耳傾聽時,“璫~”的一聲,琴弦驟斷,那行將彈至高潮處地美妙音樂因突來的阻斷而使得大多數人頓時唏噓了一把,感歎終是與皇後的妙音無緣啊!

頃刻間,隻見一藍衣少女從天飄落,旋至皇帝麵前而立,一張雪色清容,俏鼻粉唇,眉若山黛,眸中含著清雅高傲的氣質,大有遺世獨立的味道。回過神來的人才後知後覺,宛蓉皇後的琴音顯然是被眼前這個不速之客所斷。

“我不允許這個女人在這裏撫琴!”藍衣少女子淡淡勾唇,隨意的吐出無禮的話語!

少女直視天子容顏,絲毫沒受到半分威懾之氣的影響。轉過還在迷惘的注目於自己身上的皇帝,又朝皇後走去,一看到這突變情形的侍衛軍立刻拔刀湧至少女麵前,很明顯是要抓住這個膽大妄為的突來之客,不過少女置若罔聞,絲毫不在意眼前迎來的刀劍,而那些禁衛軍像是被強大的力量給阻隔了一般,行至少女身旁半步之隔後再也向前不了,本是團團圍住少女的禁衛軍不知為何反而給她讓開了道,眼睜睜地看著她向皇後走去。

“你覺得你配在這裏撫琴嗎?”少女又一句看似無意卻又極其傲慢的話語霎時讓宛蓉皇後的臉脹得通紅異常,衣袖下緊握的雙拳可以知道皇後此刻一定是氣到了極點。剛想出聲喝斥,命禁衛軍拿下這不知死活的丫頭,卻被皇帝搶先。

“夠了,顏兒!”看著眼前酷似亡妻的藍衣少女,昊陽帝口中發出沉痛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