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血濺聲回響在鳳鸞宮內,鮮紅的血濺到朱紅的宮牆上,明亮的燭光與冉冉火光映成一片,昔日輝煌的鳳鸞宮內布滿了許多死不瞑目的屍體,形同亂葬崗。
正中央的血泊中,女子雙目無神地坐在中心,白嫩的柔痍還在輕輕地替另一個女子合上雙眼,白皙的手上布滿了鮮血,這麼多的血,那麼多的屍體,鮮血將素白樸雅的衣裳染得一片鮮紅,她朱唇輕啟,呆滯的目光看著身著明黃袍的男人:“皇上,今日你滅了我巫千歌滿門,卿,可滿意了?”
卿可滿意了?一句話,幽幽音,絲絲冷意,佳人斷腸。
她的身側站立著那身著明黃龍紋袍的男子,男子冰冷的麵無表情,口中吐出一個個剜人心腸的字眼:“巫千歌,巫氏欺君犯上,目中無人,意圖謀反,你說,若不是寧妃早早發覺巫氏一族串通朕的皇後想要害朕,今日死在這深宮的,可是朕?”
“巫氏一族欺君犯上?目中無人?意圖謀反?”素衣女子的冷笑聲布滿整個鳳鸞宮,聲聲淒厲,字字血淚,路過鳳鸞宮的宮女太監們個個低下頭,加快了腳中的步伐。
“臣妾可不知巫氏一族有如此大的能力詛咒皇上!”
巫千歌知道,巫氏到底有多清白,她更知道,巫氏被滅了滿門的原因。自古以來,向為皇帝所忌諱的,不過是功高蓋主罷了!
想到這兒,巫千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皇上,我巫千歌一生沒做錯任何事,唯獨做了一件錯事,那就是——愛上了你這個人麵獸心,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道貌岸然麼?裴習錦淩厲的目光看著巫千歌,他緊緊的握著手,指甲都快將手掌掐出血來。若不是巫氏一族謀反的證據確鑿,又被老祖宗留下來的宗人府的審理過了,他又如何會下旨將巫家上上下下,老幼病殘都斬了呢?他能從宗人府中保下巫千歌一命已經夠好的了!現在的他眼神比刀子還要尖銳,如果眼神能殺人,相信巫千歌已經被他淩遲了一千遍不止!
似是察覺到了裴習錦要吃人的眼神,他身邊自作聰明的小太監上前,“大膽!禍國妖女,聖顏在此,一介廢後有何可囂張!巫氏已廢,皇上留你一命已算仁至義盡!你不但不感恩,還得寸進尺!皇上,奴才冒死諫言,請皇上殺了這個禍國妖女!定我裴氏江山!”
裴氏的江山?
巫千歌在次冷笑了笑,“這江山本是巫氏一族的,何來裴氏之說?”
是啊,這江山,本就是巫氏先祖開創的,又何來裴氏一說?
“皇上!必須殺了這妖女啊!這妖女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裴氏一族的江山說成巫氏的!這妖後犯了大忌啊!”皇帝沒急,倒是太監急了!
不過這急也是有原因的,現如今放眼整個天下,誰不知道,西方皇朝現任的皇帝,其實是一個女人讓位得來的呢?靠女人上位……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為人所不齒的。此等奇恥大辱,任是誰,不怒也惱了吧?
可裴習錦沒有,他的聲音不慘雜一絲感情:“朕已說過,留她一命,永世呆在冷宮之中。”
“皇上!”太監有些不甘心,若皇上為他出頭了,他可以仗著這件事跟其他的太監們炫耀,若是沒有,他肯定會成為整座皇宮的笑柄!
“聽不懂朕的話麼?朕說留她一命!”裴習錦的聲音可以明顯地聽出怒意。
皇帝發怒了,這小太監也不敢說什麼:“是。”
話罷,裴習錦甩袖而去,“擺駕寧和宮!”
“是。”一眾太監宮女應道,浩浩蕩蕩的人群朝寧和宮走去。
寧和宮中。
“恭喜娘娘。”一個太監在寧妃後側說道。
寧妃對著銅鏡看了看自己,冷笑了笑:“以前在巫氏一族中這風光皆讓巫千歌占了去,如今在這深宮中亦是如此,今日這巫千歌應該死無葬身之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