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然一壓帽簷:“好,放心吧。”
能看到吳然這麼快的調整情緒,我也稍稍安心了。
我知道雖然她表麵上看起來輕鬆愉悅,但心底的傷口肯定還沒愈合,隻是這是吳然選擇走出來的方式,我等外人也不可能擅自戳破。
這就是成年人的法則——看破不說破,保留一點朋友的溫柔。
我重新回到了二樓,今天大概是一個適合登門拜訪重新開啟新生活的好日子,結束了上午客人的預約谘詢後,照例是和員工一起吃飯。
鑒於店裏生意需要,吃飯都是輪班製的,我剛把午餐端到麵前,隻見裴雅推門進來了。她環視一圈,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我身上,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我在她朝這邊走的時候就趕緊低下頭吃飯,一點都不想因為看見裴雅而影響了用餐的好心情。
很可惜,人家裴雅不是這麼想的。
她徑直走到我麵前,有些趾高氣揚的得意道:“你還有心情吃飯?我們家都快鬧翻天了,你這個始作俑者難道就沒有半點愧疚嗎?”
我不慌不忙的吃下一朵西藍花,抬眼看著她,一臉的似笑非笑:“看來裴雅小姐還是沒學乖啊,這上來就指責的臭毛病一點沒改。”
“蘇杭,我沒空跟你在這裏開玩笑。你今天必須跟我去一趟我家,把事情說清楚了才行。”裴雅說著,居然就擋在我旁邊,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
林朵冷笑:“見過人家上門討債的,可沒見過裴小姐這樣的,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裴雅自然認得林朵是邵澤初的太太,她癟癟嘴角,沒有開口回應對方的嘲諷。
我笑笑:“你口口聲聲讓我說清楚,你總要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吧?”
裴雅半點沒有吃驚和憤怒,用一種看笑話的得意朝我開火道:“是不是你讓裴珍介紹裴墨在網上進行心理溝通的?是不是你把裴墨的秘密泄露出去,讓那個女人上門來找我們裴家鬧事?我看就是你!別不承認了!裴珍以前是你的員工,你又是平城有名的心理谘詢師,除了你還能有誰。”
我心裏有數了,頓時一陣無名之火騰的竄起。
那凶手一刀結束了古樂竹年輕的性命,至今回想起來,血淋淋的一幕還會在我的腦海裏翻騰,叫我如何能忘記!
原本我是想先按兵不動,至少要等到裴家自己爆發出這個醜聞才行,沒想到裴雅居然跑來讓我去裴家對質!
我唇邊輕輕蕩開一個笑容,輕輕瞥著眼睛看她:“好啊,我就去看看,你們到底要讓我對質什麼。”
張冠李戴,偷梁換柱,指桑罵槐,如此等等都是裴家慣會的伎倆,真要再一次麵對我還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無論是裴珍還是裴雅,其實骨子裏都有這樣的品質,這裏麵的差距無非就是各自立場不同罷了。
說到底,裴珍可從來沒有真的把裴雅當成對手。
裴珍來到平城連連受挫後,已經學乖了不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能力。
然而,裴珍顯然就不是這麼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