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牧低眉看著眼前的人兒,不緩不急的把她橫抱在胸前,自己坐下來,把懷中的人安妥好,好笑的打趣。
“如果不是見過你喝醉酒的樣子,我還真以為你是千杯不醉呢!”
“嗯?”至此,殷芮瑩終於是反應過來了,抬起頭呆呆望著頭上的那張臉,約莫搞清楚了抱著她的人是誰之後,才主動伸出雙臂繞過這人的脖頸,攀住。
“嗯,你怎麼過來了,不是在忙嗎?”鼻端大口的呼著氣,男人身上淡淡的羅勒草的清冽的味道一直通入四肢百骸,讓侵入腦中的睡蟲暫時退了一退。
沈景牧低頭看著深埋在自己胸前的小人,俊美微挑。
“我是在忙啊,可是,我們家的小醋壇子好像又打翻了,我不得來看看嗎?”語氣不無戲謔。而回答他的卻是胸前的一記輕捶。
“啊”撫上在胸前作亂的小手,眼底的笑意更是化了開去,連眼角也揚著。
“沈景牧”
“嗯。”
“沈景牧”
“嗯,你說……”
“沈景牧”懷中的女人隻是這麼如此反複的重複著他的名字,沈景牧卻是一臉寵溺的一聲不落的應著。
良久,殷芮瑩終於甕聲甕氣的嚷出了一句
“我討厭你!”
的確,殷芮瑩說的沒錯,她確實很討厭現在的自己,現在,她覺得她就像是隻被剝了殼的龜,全部的她全都赤裸裸的暴露人前,包括她一直偽裝在淡然下的脆弱無端端會因為外人的一句話而患得患失,無端端會因為莫名的一張辨不清真偽的照片而前後猜忌,這種患得患失前後猜忌讓她自己都討厭。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
媽媽說她的女兒配得上任何一個男人,真的是這樣嗎?也許那樣的肯定隻是出自一個母親眼中。為了這個男人,她會吃醋,會耍小脾氣,會和他身邊出現的女人唇舌相對,這一連串的改變驀地讓她害怕。
以前和吳淼在一起時,雖然那個時候他的身邊也有一個尹夏初,可是她對尹夏初,沒有半點敵意,每次她冷眉譏諷,她卻隻是淡然轉身離開,決不會糾纏,貌似和吳淼那一段感情的結束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不爭。
可是現在,她卻想問問自己,當時到底是不不屑爭,還是不夠愛,不夠深愛呢?
“沈景牧,我討厭你!”借著酒精使意識略有麻痹的時候,殷芮瑩又是重複了一遍,隻是這一聲要更加肯定,聲音也更大一些。
接著,沒有看頭頂男人的臉,她繼續說道:
“我覺得我不是什麼好女人。”前一刻揚起的聲調在這裏又是降了又降。
聽此,沈景牧淡然從容,懶洋洋的語氣。
“芮瑩,不要高看了自己。我從沒覺得你是個好女人。”
“沈景牧,我不是好女人,總有一天,你會厭煩我,厭棄我的。”他有錢有勢,清貴優雅,是天之驕子,自己有什麼理由讓他能執著於她?而真的等到了那一天,她又該如何呢?
“如果真有這回事,那天就是我生命終結的日子。”他為她少有的自卑表現輕笑。
芮瑩,我知道你內心的彷徨,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害怕將自己完完全全的投入一份感情中,你害怕你全身心投注的這一份感情不能長久,你害怕在感情不再之後你不能抽身而退,你害怕到那時你會不顧自尊的去乞求延續這一段感情……這些,我都知道。
而你不知道的是,當你在猶自後怕的時候,我卻在欣喜著,隻因,我們之間,你越是後怕,就說明你越是在意。我從來沒想過一步就踏入你的心裏,可是,我也從沒有想過停下走向你的腳步,如果害怕,那麼站在原地就好,如果愛我,就請深愛,不要任意的自作主張,掐滅我們之間任何發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