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那扇映著五色燈光的門扇,就仿若一腳踩空掉入了另一個世界的感覺入眼依舊是聲色犬馬,杯酒推盞勾勒出的一派晦暗不明的曖昧靡靡,激越的鼓點,扭擺著男女的欲望。
即使不是第一次來這,可是,殷芮瑩還是不太喜歡這裏。倉惶躲避著擦身而過跌跌撞撞酒醉相擁調情的男女,顰了顰眉,正要捂住耳朵,避過耳邊的喧鬧,身後伸過來的一雙手卻快了一步,捂在她的雙頰,把她擁緊,隔了一室的囂塵。
被沈景牧護著走到樓梯處,上到二樓,兩人在一個包廂門前站定。
看著包廂外靠近樓梯口的一角,殷芮瑩斜眼睇了睇身後的人。
沈景牧見自己懷裏的人滿眼的意味不明,莞爾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懶懶的沉吟。
“怎麼,是想和我秋後算賬嗎?”
“嗬嗬,我隻是想著沈少爺如此故地重遊,有沒有引發什麼感想。”上次,在這裏,你可是差點和那位莫小姐深情一吻啊。
“哦,看來你是對著這裏滿是嫌隙了,要不然,我幫你製造一些隻屬於我們的感想怎麼樣。”看著他的一張滿幅戲謔的臉緩緩靠近,殷芮瑩躲閃著就要後退。
“乖貓兒,既然嫉妒我和別人,那我們就把隻屬於我們的那個吻坐實了怎麼樣?也省得每次到這裏你都這樣吃味。”
說著,作勢就要吻上來。
“哎哎,我這是看到了什麼?”突然,包廂的門打開,一個很聒噪的聲音驚叫起來,唬的殷芮瑩趕緊推開眼前的人。
訕訕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頭發,再望過去,就看到門口站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殷芮瑩是有印象的,而且還是剛才發出聲音的那個,另外一個,倒是比身邊的那個顯得穩重一些,而且更加文雅,相較於此時這人身上的西裝西褲,殷芮瑩倒覺得興許長袍短褂更適合他這樣溫潤的男人。
在殷芮瑩打量著兩人的同時,方仲齊自是也在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很漂亮的人,不過比起漂亮的五官,這個女人更吸引人的是她通身幹淨的氣息,這種盈盈縈繞的特質,就好像在這囂塵中綻放的白瓷廣玉蘭花般清新。那雙恍若星辰的雙眸中,平靜清澈,似是能一眼忘得穿底,可是,分明,又被什麼東西阻隔著。
想到自己盯著人家看,方仲齊這才收回目光,對著殷芮瑩點頭一笑。
“你好,我叫方仲齊。”
殷芮瑩雖然被他一開始的打量弄得心情微惱,但此時見他謙謙有禮,並無輕挑之意,也回以淡淡笑顏。
“你好,我是殷芮瑩。”
而剛剛很是‘及時’出聲打斷了人家好事的蕭喆此時看見一邊大哥不快的一張臉,也知道現在不好再去觸虎須,連忙接過這邊兩人的話,和殷芮瑩拉近關係。
“姐姐,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你和小汐子喝酒,還是我把你送回去的。”
這人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殷芮瑩想起第一次見到這人的情景,走近幾步,擦身而過的當口,低低沉著聲道:
“當然,我怎麼會不記得呢,你可不就是那棵‘金玉草’嘛。”
聽到此,蕭喆不禁想起第一次見麵時對眼前人的說辭:
“姐姐不嫌棄的話,小弟倒是可以捎你一程哦!雖然不知道是被哪個撞瞎男人傷了心,不過,到我這,肯定立馬給您修整完畢了嘿,包管比那些隻會耍嘴皮子的愛情專家還有用。”
“嘿嘿,改變主意了?那就上車,哥哥帶你去個好地方!有道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丟了根狗尾巴,不就是為了遇上我這株金玉草的嗎?”……
當時,自己自是不知道她和大哥的關係,出口不遜,現在才後悔歎聲自己這一雙提溜圓的眼睛還真是難為它們長了這麼大個,居然連人都認不清。
想到此,蕭喆忍不住暗自在殷芮瑩和沈景牧之間瞟看,心下一聲喟然:哎,到底這兩人同過舟共過濟,同過床共過枕,這麼深厚的“革命”感情真不是蓋的,現在,人家連出手套路都不盡相同都是喜歡秋後算賬的主兒!敢情那麼久遠的賬是在這兒挖了坑等著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