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殷芮瑩因為接二連三的快遞包裹苦惱不堪的時候,遠在八千多公裏外的意大利維琴察卻還是在一片安然昏睡中沉寂著。
這裏是位於帕拉迪奧大街的一家高級酒店。
沈景牧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滿滿一室的黑讓人辨不清他的臉,隻是他話落上揚的尾音顯示了他此時心情不差。視線透過客廳大幅的玻璃向外,白日裏精雕細鏤的建築被夜的顏色湮沒,少了繁複的喧奪,此時黑暗寥寥幾筆勾勒出的隱約輪廓亦是別有一番情趣。
放下電話,唇角因為某個人勾起的笑意還沒來得及退卻就顯現在驟然亮起的燈光下。
“景牧,大半夜的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在國內也沒見你對哪個女人上過心,出了國倒是隔著時差的惦記上了。”方仲齊懶懶的倚靠著牆板,一手斜插進西褲的口袋,一手仍按在門旁的開關上。看著沙發上的人講完電話眉眼間展露的好心情,滿含興味的問道。
“怎麼,就不許我情深意專一回?”黑曜石的眸子遠遠的睨了來人一眼,手裏的香檳隨著杯壁緩緩的流轉成渦旋。
“哦?”方仲齊直了直身子走近,臉上調笑依舊不減。
“我還真是好奇什麼樣的女人能收了你這隻惑人的妖孽。”
呷了一口醇瀝的酒水,視線隔了玻璃投射在外麵的黑,沈景牧回道:
“一個鼻子兩隻眼,和你都是一樣的,你要是實在好奇,對著鏡子可以重新指認一下你自己的五官。而且你們應該不會碰麵的。”
按著對那隻屬貓的女人的了解,她該是會極度厭惡自己周圍的人對她深度的打量的。
“你這副樣子還真是跟妓院裏的那些個恩客一般模樣。”
這是那天參加完方氏酒會送她回家,她對自己放肆目光的反唇相譏。想到這兒,腦海裏不禁浮現出她剛才隔著電話氣憋的表情,心頭一陣蕩漾,麵上卻是不露聲色。
留意著旁邊的沈景牧,卻捕捉不到他臉上絲毫異樣的神色,方仲齊心裏暗暗思忖計較:
既然沒想過要帶出來給一眾從小玩到大的哥們瞅瞅,那是不是就是說,隻是走個過場,玩玩而已。可是,回想起剛才那掩飾不住的笑
前後越理越亂,猛然想起自己的來意,方仲齊也就先放下現在的琢磨,問道:
“先不和你混繞,倒是咱們旁邊住的那位你打算怎麼著?”
“誰?”
“你說呢?”
對上方他一副明知故問的懶懶回問,沈景牧這才想起他言下指的是誰。
那個和自己隻有兩麵之緣的女人,他還真是摸不清楚她一再提醒她的存在的原因。無論是第一次相親,還是第二次在餐廳露台,抑或是昨天貌似巧合的“偶遇”,她一副惺惺作態的模樣都讓自己提不起半點招呼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