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成為這個家族的一員開始,我就在契西爾的陪伴教導下,學習禮儀、語言、舞蹈、應付陌生人的技巧等等,我學的很快,也學得很優雅,雖然時常會因為無法正確的抑製身體裏的異能惹出很多的禍端,但是他仍然會在擺平所有事情之後,依舊很耐心的教我,雖然很少見到他笑,但是能感覺到他在我身邊陪伴我成長,就讓我感到很安全。但是,成年禮在我心中造成的困擾與害怕讓我今天在他麵前無法控製自己,沒有目的的跑出書房,沒有因由的跑到了花園,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夜晚的濕氣彌漫在整個空氣裏,月光下露珠在葉片上折射出熒亮的光,四周寂靜的就像是未被世人涉足過的絕塵。我抬起頭,看著天空的弦月,忽然覺得月圓月缺是那樣一件讓人感覺困擾的事情,月圓之夜,我的成年禮。
在我的族群中間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凡是舉行成年禮的孩子,在成年禮後都要被第三代親王帶走很長一段時間,而當他或她重新回到部族的時候,就會變得異常地殘酷充滿殺戮,沒有感覺,沒有思想,甚至有很多會將自己的庇佑者監護人殺死,取代他們的位置在部族中間呼風喚雨,占有原來他們庇佑者和監護者的一切。雖然我沒有真正的見到過,但是這個傳說本身就讓每個讀到的感到恐怖。家族的圖書上也隱約的有這樣的記載,但是很殘缺也很模糊,我隻知道在每一場成年禮過後,都會有個監護人消失,書上沒有給出任何的解釋,我翻閱曆代的族典也沒能找到答案,但是傳說本身給我造成的那種莫名的恐懼卻揮之不去。
回過頭,看著這個伴隨我成長記載我每一天記憶的地方,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取代契西爾執掌這裏,我還會快樂嗎?
忽然的我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雖然沒有見過他們,但是依舊會懷著感激的心在自己的心理為兩人描繪一張畫像,偷聽仆人們講話時,我知道母親是個美麗的有些狂野的女子,喜歡穿紅色的裙裝,喜歡在別人的領地獵殺,喜歡在危險的地方遊蕩,甚至喜歡在獵人的眼睛底下開始每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戀,在她生下我之後依舊如此,族規規定,母親沒有撫養孩子的權利,能順利出生的孩子都是交給最有權威的長老們撫養,所以我的出生似乎並沒有給她造成任何的影響,她依舊瘋狂。隻是在我稍微懂事的時候對手的獵人獵殺了她,人們說她的死去依舊是很美麗的瞬間,飛出胸腔的血液低落在地麵時開出了各色的花,陽光刺穿她的身體時她身體化成的粉末如銀屑般閃耀。她是族人的傳奇,也是族人們諱莫如深的禁忌。因為她愛上了對手的獵人,她自己將身體撞進了獵人的銀劍,了結了自己,同樣這也成了族人永遠揮之不去的傷疤。父親,據說是一個很美的男子,幾近完美的力量與智慧的結合,擅長所有的競技,隻是,他不善表達自己的內心,任憑母親到處惹是生非,任憑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凡間遊蕩,以為如此就能滿足他愛的女子,卻未曾料想到她愛上了別人。最終父親因為母親的背叛與死亡,逃離了世界和族人,在一座深山裏麵苟延殘喘,不見世人,至此,再也未到這塵世中來過。
族規規定,被帶離的孩子監護人不能告訴所有關於其父母的事情,以免在族人中成就一股對抗勢力,畢竟我是這幾百年間唯一一個能夠真正經曆出生的孩子,所以這個奇跡就在族人中間有著很強大的號召力,為了避免這些狀況的發生,“幼兒”都會在第一時間被帶走。對於父母,這是我知道的僅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