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伯納斯’這三個字時竟猛地一怔,卻依舊沒有停止攻擊,隻是往刀上注入死靈力的速度減慢了些。
“你忘了你是誰了嗎?你又知不知道她是誰?”聲音還在繼續,纖歌此時的情況不允許她的好奇心得到滿足,她隻能專心致誌地應付著眼前瘋狂的男人。
她是出現錯覺了嗎?她竟然在他的臉上見到了那一閃而逝的神情——哀傷,不過他依舊沒有放手。
“嗤——”一把金色的鐮刀飛來,在兩人的交鋒麵上擦出一道金色的火花,逼迫得纖歌兩人不得不分開來,纖歌退到幾十米之外,落在地上,手握著冰柱蹲坐在地上喘息,寒力和炎力在她體內衝撞,她必須及時調節過來,看著對麵死靈帝沒有再上前的意思,這才開始打探剛才聲音的來源。
是阿貓!此時的阿貓身長兩米左右,身高一米,邁著貓步從山上爬了下來,雙眼緊緊地盯著死靈帝,兩人似乎在用神識溝通著什麼,隻見那死靈帝的臉色不斷轉換著,憤恨,震驚,疑惑不斷從他臉上閃過,像被勾起了遙遠的記憶。
良久,他倆似乎溝通好了似的,死靈帝一步步向纖歌走來,不斷改變著形狀,刀又重新化成了身後的幽魂,他原來三米多高的身高,也不斷縮小著,猙獰的麵容,此時也在劇烈地改變著,纖歌握緊了冰柱,在不知道他玩的什麼花樣之前,她得做好充分的準備。不過在阿貓出現之後,心裏倒是安心了不少。
等他走到她麵前時,鬼麵凶臉已經化成了一張陰柔而絕美的臉,帶著冷漠和孤高之色,黑發及膝,額前垂下一絲及肩長發,微微遮住了眉角,死靈此時已經成了他身上的墨色紗衣,不再有死靈流動,身後的幽魂也收入了體內,此時的他,儼然一朵開在夜晚的墨色蓮花。
隻見他走到離纖歌一米遠的距離,單膝跪下,低下高傲的頭,道了一聲:“主人。”纖歌此時有種想摸摸他額頭的衝動,不過還是忍住了,手裏的防備依舊沒有放鬆:“半分鍾我們還在生死搏命,你現在又為何奉我為主?”
“因為你的身份…其他的,恕我不方便說。”什麼理由可以讓他做出如此舉動?纖歌想不明白,身份?什麼身份?難道她的身世還有什麼秘密嗎?
纖歌見他不肯說,便又道出了另一個疑問:“不是說死靈隻聽製造出他的人的話嗎?你怎麼能認我為主?”
“因為我隻是半個死靈。”他像是回想起了一件古老而令人傷心的事,臉上呈現出一種滄桑的傷痛感。
“半個死靈?”纖歌不解。
“說來話長。”他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有些微微失神了。
“我有時間聽。”纖歌越聽越糊塗了。
“我的父親是神界的一名神,”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種驕傲,“隻是他被那個怪物用卑鄙的方法變成了死靈,也將當時還是嬰兒的我也變成了死靈,父親神誌快要迷失的時候,他用他畢生的力量破除了我體內的一部分死靈詛咒,並繼承了他所有的力量和記憶…所以,當我開始是死靈時便有了自己的意識,而他卻成了我體內的一隻死靈,可笑吧?那隻怪物殺不死我,他也不舍得殺我,他留著我還有用呢!他害怕我成長,害怕我對他的報複,他隻能把我打傷,又把我封印在這塊土地之下,就是為了有一天他有了足夠的力量把我吃掉呢!”他苦笑著,譏笑著,翠綠色的眸子裏盛滿了太多放不下的恨和痛,他在說這段話的時候,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已經與平時有了太多的異處,隻是沉浸在恨裏,一個人……
“那個怪物?”纖歌不解,也不喜歡別人說話說一半留一半。
“他是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生物…但我感覺他就在這裏,就在這塊土地上!隻是我找不出他藏身的地方…我的傷還沒有恢複,不能與他抗衡,不過就算如此,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打不過他,我也要和他同歸於盡!”如果他握緊拳頭的話,一定會發出“咯咯”的聲響,他的眼裏有呈幾何增長的恨意,就像瘋長的毒草。
“伯納斯,你說的有點多了。”阿貓和他說話的聲音就像是掉入了地獄般的寒冷,仿佛一位嚴肅的執法者。
“阿貓…你知道我的身世麼?”纖歌罩在鬥篷陰影下的眼神忽地哀傷而迷茫起來,她盯著它的眼睛,心裏難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