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病相憐的兩個人,如果不彼此依靠,他們還能靠誰呢?所以後來發現陸震東暗地裏對付他的時候,昆謹雖然麵上不查,但是心裏還是十分苦澀痛苦的。二十多年的兄弟情義,陸震東幾分真幾分假他不知道,但是他確實十足真心的。
虎哥給他指了一條明路,查清楚發生在陳澄身上的事,也就能搞清楚陸震東背後那人是誰,就能找到下手的時機。但是要查陳澄這麼一個去世多年的人,談何容易?跟黃小潔的事情不一樣,黃小潔是墜樓身亡,警方需要偵查之後確定是意外才能結案,又偵查,其中經手的人就多,哪怕過去十年八年,都有跡可循。
但是陳澄當年是自殺,留有遺書有證據,陸家當初為了息事寧人也有意壓製過這件事。現在要去查當初陳澄,甚至查她為什麼會自殺,這中間的曲折著實讓昆謹頭疼。昆謹手中方向盤一轉,將車子開入昆氏大廈的地下停車場,下車之前想了想,然後掏出電話打給了童依琳。
他跟童依琳之前的談話實在算不上什麼好開端,童依琳現在對他的拒絕溢於言表,他需要借助一些外力來打破他們之間的這種嫌隙。而陳澄這件事,就是他接近童依琳最好的機會。
“什麼事?”童依琳接通電話之後的語氣實在算不上怎麼好,剛剛才在河濱公園說清楚,轉頭又接到這個人的電話,童依琳心裏猛然湧起一股煩躁。
昆謹聽出童依琳的不耐,還是好脾氣地說道:“你找虎哥幫你查的事情你怎麼看?”童依琳想到自己當時為了把昆謹從警局弄出來,當麵請求虎哥幫忙是虎哥問她的話,心裏更是一團亂麻。
“怎麼看?陸震東不知道抱上了何方大腿,現在要對他下手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童依琳有些懊喪,她自以為還算了解陸震東,誰知這個人居然還有這麼一麵。現在想想她跟陸震東的婚約,她都有些頭疼。
雖然那個時候她別無選擇,但是她會那麼衝動地找到陸震東訂下婚約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對昆謹的絕望,如今這紙婚約對她是一把趁手的武器還是自取滅亡的毒藥誰都說不準,童依琳隻覺得一時間自己好像又陷入了對未來茫然無措的境地。
“你知道陸震東的母親陳澄嗎?”昆謹突然問道,童依琳一愣,答道:“不知道,我跟對他們家不熟。”昆謹想了想,對童依琳說:“你……回去打聽一下吧,陸震東的母親很可能跟陸震東背後那人有聯係,查清楚那位為什麼會出手幫陸震東,才好解決目前的情況。”童依琳知道昆謹是想讓她回去向李玉芳打聽一下,確實,比起童依琳這個近半年才正式踏入A市社交圈的新人,李玉芳是最有可能知道當年有關陳澄這些事情的人。
童依琳聽見昆謹在電話那邊言辭模糊地指向自己的母親,心裏有些冷笑。這就是為什麼她會一次又一次地拒絕昆謹,就算今天昆謹告訴她他正式跟洛佳雪說清楚琳,想正正當當地跟她在一起,她也還是拒絕他。昆謹的心結根本沒有解開,他現在似乎看上去已經放棄這麼多年困擾他的執念,可是他連在電話裏稱呼李玉芳一聲伯母都做不到,童依琳拿什麼相信他是真的看開了。
“我知道了,有消息我會跟你聯係的。”童依琳冷淡地說道,“還有,過兩天K市那邊會有人來,我要動K市。”童依琳這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聽在昆謹耳朵裏不啻於晴天霹靂。K市上上下下自成一派,又因為各家勢力滲入成了隻要不造反動亂就幾乎三不管的地區,動K市就等於是動整個K市的領導班子,從政的人跟從商的人不一樣,商人有的是錢,政客有的是權,而權力比金錢更能讓人著魔,殺人不見血的也從來都是政客。
這些人如果反撲,那才真的是不見血不算完。童依琳這個決定幾乎有些自尋死路的感覺,昆謹也嚴肅起來,對童依琳說道:“你這是在拿自己開玩笑,K市雖然隻是個二線工業城市,但那裏出了名的抱團排外,惹急了他們對你沒有半分好處!而且如今上麵就是K市那一派的人,童氏如今剛剛穩定,你別拿你自己和童氏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