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和童依琳短短交鋒,他突然明白昆謹為何會在這個女人身上栽跟頭了,都說人心善變,感情這東西往往脆弱無比又堅韌非凡。眼前女人,看上去是那麼脆弱那麼不堪一擊,但是隻要跟她接觸之後就會發現,這個女人有十分堅強的靈魂,就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任憑你風吹雨打,始終不能將她熄滅。
最終虎哥讓童依琳回去等消息,童依琳走出會館時濕透琳背上的襯衣。童依琳不知道自己得到虎哥的認可這件事是好還是壞,她現在也沒有什麼心情去思考分析這個問題琳。昆謹在警局呆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什麼消息都沒有傳回來,那一扇正氣魏巍的大門背後是許多人翹首以盼的現狀。
她對虎哥說自己是因為童氏才這麼費心幫助昆謹,她對旁人說的同時也是在對自己說,仿佛這樣就能將心裏那股慌亂不安鎮壓下去。她懷疑試探了昆謹這麼久,可是當事情真的往一個不可挽回的局麵發展時,她還是下意識地選擇相信昆謹。
童依琳靜靜地等待著昆謹的秘書將消息傳回來,這次查到的真相是會讓她肝腸寸斷還是如釋重負呢?
“童小姐。”回到昆氏大樓的辦公室沒多久,昆謹的秘書就拿著電話走了進來。
“查到了。”童依琳抬頭看著秘書,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老板早年玩兒古董時曾專門開了一個賬戶,但是因為是玩票性質,這裏麵的水又太深,所以老板就漸漸抽手了。不過這些東西都沒有刻意銷戶注銷,隻是閑置在一邊。剛剛查到的,這個賬戶半個月之前曾經走過一筆款出去,接收方正是王四。”
童依琳問道:“管這些東西的人呢?誰用這個賬戶走的賬?”秘書答道:“下麵的一個秘書助理,人跑了,不過動作不夠快,我們的人已經去機場攔她了。”童依琳點點頭,低著頭沉思了一下。光靠一個銀行轉賬的記錄不可能讓徐明那邊正式傳訊昆謹,這個證據站不住腳,甚至於根本不需要出動律師昆謹自己就有辦法將疑點澄清。昆謹已經到警局快三個小時了,還沒有音訊,一定還有什麼是他們現在還沒有掌握到的。
童依琳揮揮手讓秘書出去,走到辦公室的窗前看著樓下的街景。人站在高處很容易生出一股豪邁之情,特別是當你看到平日裏你需要仰視的東西此時都被你踩在腳下,與你一樣的人來來往往全都成了縮影,心裏的澎湃不是一言半語能說得清的。但是童依琳這個時候站在昆氏大樓高層的玻璃窗前,看著暮色漸漸將整個城市籠罩,心裏沒有絲毫壯烈豪情,反倒生出一股孤獨,一絲冷意。
似乎從她接手童氏開始,她就一直在做一些旁人看來不可能,很困難的事。將這些事情全部撐下來並且處理好,是很累的事情。很累,累到難以想象。但是那麼難那麼累童依琳都咬著牙撐過來了,如今看著窗外天邊火燒一般的霞雲,童依琳卻突然懷疑自己這次能不能走過去。
昆謹走之前說他需要她,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她現在確實是在為了那一句需要而奮力拚搏。但是這一次不同於之前的事情,以前她麵對再困難的事情,從不會退縮,她隻允許自己咬著牙往前走,不管前方是通途大道還是荊棘密布。可這一次,她卻心慌得連安安靜靜地坐一會兒都做不到。
童依琳怔怔地看著窗外的天空,晚霞在漸漸退去,天光滿滿暗了下去。日落月升,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童依琳將手放在自己小腹處,輕輕撫摸,像是在感受體內那個小生命的存在。
“你說我應該怎麼做?”童依琳突然開口輕聲問道,“這種情況下我居然還是相信他,我是不是沒救了?”撫摸著小腹的手停下來,掌心緊貼著腹部感受著衣服下溫暖的皮膚。
“我有點怕。”童依琳繼續說道,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別人聽,“我怕我查不出來任何疑點,我怕我做不到他想讓我做的事。如果我沒能幫得了他,你會怪我嗎?”童依琳低下頭,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用更低的聲音說道:“我不能要你……你會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