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個變故,昆謹短暫的錯愕之後連忙帶著人衝到樓下。一群人站在已經不再動彈的人麵前半響說不出話來。剛才跺著腳罵娘的那個中年人從包裏摸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墊在手上,摸了摸那人的脖頸處,然後搖了搖頭說道:“已經死了。”然後他將那人的頭往他們能看到的方向掰了一下,確認到:“是我們要找的人。”
昆謹此時已經確定這整件事就是個陷阱,不然怎麼剛剛好他來找人的時候這個人就死了,還死在他的麵前!昆謹心裏思量幾下,還來不及做決定,廠區外竟然隱隱傳來警笛的聲音。眾人一驚,昆謹看了看躺在自己麵前的死者,然後說道:“趕緊離開這裏,回市區之後跟刑警隊的人聯係!”
一行人神色匆匆地從另一個方向離開,絲毫沒有注意到廠房對麵的角落處,站著將這一切看入眼底的童依琳。
童依琳是今天一大早收到的短信,匿名的號碼,查不出來源,短信上告訴她,王四就藏身在這片廢棄廠房內,並且一直以來都收到昆謹的保護,否則不可能刑警隊找了這麼久都沒有一點音訊。短信上還說,要想知道真相,就直接到這片荒地來。她會看到她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這條短信來的莫名其妙,也寫得沒頭沒尾。但是童依琳最終還是決定來看看,她當然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劉秘書和兩個保鏢就開著車等在廠區外。因為短信上寫著與昆謹有關,童依琳下意識地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隻讓跟著來的人等在廠區外,約定如果10分鍾內她沒有出來也沒有發短信過來保平安,他們就進來找人並且報警。
這片地區荒廢太久,獨自一個人往裏走童依琳不是不膽怯,有時候空無一人比什麼都可怖,因為你不知道自己會麵對什麼。未知帶給人心理上的壓迫是任何事都不能超越和替代的。然後童依琳走到這座三層高的小廠房前,可疑的是這座廠房前有兩個人正看守者進出的大門,還四處張望著似乎很是警惕。
童依琳躲在角落仔細觀察,結果沒看多一會兒,就聽見樓頂上傳來一聲慘叫,一個人從三樓的平台上摔了下來,腦袋撞到地上血漿四濺。童依琳下意識想尖叫但是馬上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看著不遠處發生的一切臉色肉眼可見地拜了下去。
在看清三樓緊跟著探頭出來查看的人是誰之後,童依琳的臉色更是慘無人色。她為什麼會在這裏看到昆謹?他為什麼會在這裏?死的那個人是王四嗎?如果是,他不是一直都說他沒有王四的消息嗎?王四……是他讓人推下來的?童依琳被自己腦子裏一個接一個的推測打懵了,她一直在試探昆謹,在猶豫要不要該不該相信昆謹,現在在這個場麵之前,那些猶豫不決那些可能萬一全都成了泡影。她看著昆謹身邊的人俯下身去檢查那人的生死,然後對昆謹說了點什麼。
廠區外傳來警笛聲是童依琳還捂著自己的嘴,神情恍惚。她何曾這樣直麵死亡?而且還是人為的謀殺。她看著昆謹一行人聽見警笛聲之後迅速離開現場,整個人都有些脫力站不穩。捂在臉上的手已經用力到在臉頰便摳出琳鮮紅的指印,一放開便麻麻地疼。她現在該做什麼?等警察過來?還是……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童依琳渾身一抖似是被下了一跳。拿出來一看,是等在廠區外的劉秘書。童依琳接通,聽見劉秘書在電話那端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說道:“董事長,裏麵發生什麼事了?我聽見又警笛的聲音!”童依琳愣了愣,似是才反應過來自己正一個人站在那具屍體前方,連忙後退幾步說道:“等我出來再說,等我出來……”
童依琳幾乎是小跑著從廠區離開,直到看到不遠處停著的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童依琳才覺得自己心裏繃著的那口氣鬆了下來,劉秘書坐在車裏見童依琳快步往這邊跑,臉色慘白神色驚慌,連忙下車迎上去,扶住童依琳問道:“依琳,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童依琳被劉秘書扶到車上去坐好,靠在椅背上緩了緩才握著劉秘書的手輕聲說道:“裏麵死了個人……大概是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