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這裏麵的人,會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呢?王德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了,但是想到對方許諾的豐厚報酬,還是決定先看看。結果這一看就看出了問題。
報告書是複印件,應該是經過二次處理的,涉及到的名字地點都用了符號代替,但是王德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什麼的調查報告。這麼大規模的火災,別說近期,就是近五年,K市也隻發生過童家工廠那一回。
兩份截然不同的報告書,一件已經定案將近半年的火災。王德發現自己無意間介入了一件不得了的事,麵前的人是誰,她們想做什麼,自己知道這件事會怎麼樣,童家工廠大火定案至今,涉及到多少政界官員,他一個小小的保安驟然介入……王德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童依琳見王德臉色緊張,緩緩說道:“放心吧王先生,出了這個房門,我們誰都不人是誰。你不用緊張。”
王德捧著茶杯訥訥地點頭,童依琳繼續說道:“以你的經驗來看,要得到第二份報告,現場必須被布置過,是嗎?”王德看了童依琳一眼,明明麵前這個女人看上去年輕又無害,不知道為什麼王德被她一盯就覺得自己承受著千斤的壓力。王德點點頭,有些磕巴地說道:“是……是的,不過我也可能看錯,畢竟……畢竟我也……離開隊伍這麼多年了。”童依琳笑了笑,安撫道:“王哥你別這麼緊張啊,我真沒想怎麼樣。我跟你保證,你今天說的話出了這個房間的人,絕對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童依琳見王德還是一臉緊張的樣子,示意一旁的秘書將他送出房間。秘書上前,將額頭已經隱隱有汗意的王德領出房間,一路將他送到酒店外。“王先生。”秘書叫住有些迫不及待想離開的王德,說道:“王先生今天可什麼都沒看到,您明白的吧?”王德看著眼含深意的秘書,忙不迭地點頭。秘書對王德笑了笑,“答應王先生的稍後會直接送到王先生家裏,王先生慢走。”
秘書轉身回了酒店,王德站在酒店富麗堂皇的門廊處傻了一會兒,然後才在酒店門童的催促下快步離開。秘書回道童依琳房間的時候,童依琳正端著酒杯站在窗前。房門關上發出輕微的聲響,童依琳回過頭來看了看,又轉回頭去。
“已經送走了,我會注意不讓他亂說話的。”秘書走到童依琳身後,說道。童依琳喝了口酒笑了笑說:“看他剛才那個樣子,你給他機會說他恐怕都沒膽子說。不過還是多注意一點。”秘書點點頭,應了聲是。
“接下來怎麼辦?”秘書見童依琳沒了反應,問道。童依琳輕輕晃了晃手裏的酒杯,裏麵的冰塊相互碰撞嘩嘩作響。“他們有本事作假現場,K市消防隊的人估計也幹淨不了。去查查,看看有什麼能用的沒有。”童依琳一邊沉思一邊吩咐。
秘書領命離開,房間又安靜了下來。童依琳一口將杯子裏的酒喝下,像是有火焰從咽喉一路燃燒進胃裏,整個人都有些微微發熱。最近她對酒的依賴度似乎高了起來,想事情的時候,夜裏睡不著的時候都會倒上一杯,還全部都是些烈酒。童依琳越來越著迷於烈酒入喉帶來的輕微灼痛感了,這種感覺能讓她更理智,更清醒。讓她不至於在這些紛紛擾擾一團亂麻的事務中不知所措。
童依琳盯著窗外的天空,突然想到了昆謹和陸震東。這兩個人不比她大多少,接觸這些事卻比她要早上不少。他們才接手這些的時候,是不是也像她一樣這麼狼狽呢?是不是也像她一樣,麵對這些四麵撲來的惡意與算計,疲於招架,甚至不得不借助酒精的作用來讓自己冷靜讓自己堅持,掩飾自己平靜之下的慌亂?
童依琳突然笑了兩聲,從窗邊走開。自己是酒喝多了已經開始胡思亂想了嗎?那兩個人是那兩個人,她是她。有什麼可比的。她學不來那兩個人的得心應手遊刃有餘,特別是昆謹,她學不來那個男人的手腕心機,做不到他那樣事事洞若觀火。
可他們也沒有像她那樣絕望那樣心碎過,沒有什麼比絕處逢生更能讓人改變的了。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自古便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者最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