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晟見童依琳三秒鍾還沒笑夠就趴在枕頭上苦著一張臉,一邊拿紙巾將童依琳額頭上疼出來的冷汗擦掉一邊教訓她:“笑啊,再笑啊,疼死你小樣的。自己都沒幾兩肉還學人家救人,這下好了吧!把自己搞廢了吧!”
童依琳皺著一張臉求饒:“晟哥,行行好,看在我之後還要麵對我媽媽和齊爺爺兩個人的轟炸的份上,現在讓我安靜一點好嗎……”齊晟看著童依琳那樣不厚道地笑了出來,喂童依琳喝完湯,齊晟突然有點鬼祟地湊到童依琳麵前,童依琳看著他那雙發亮的眼心裏有些毛毛地,問道:“晟哥,你幹嘛?”齊晟笑得跟隻狐狸一樣問道:“小琳琳,你老實告訴我,你覺得昆謹怎麼樣?”
童依琳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僵住,她轉過頭看著麵前的文件,若無其事地問道:“你問他幹什麼?”齊晟雙眼閃動著八卦的神采說道:“我覺得他挺好的,比陸震東長得帥比陸震東能幹比陸震東身材好,我看他也很關心你啊,送你來醫院的時候那滿臉的擔心喲,小琳琳,要不你考慮一下他?”童依琳扯了扯嘴角說道:“晟哥你又瘋什麼,我跟陸震東的婚約已經人盡皆知了,而且……”
“人盡皆知怕什麼!”齊晟一拍身邊的桌子情緒激昂地說道:“結了婚也還能離呢更別說你們倆現在隻不過是婚約!陸震東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之前敢在媒體麵前潑你髒水結了婚之後他會幹出什麼來誰知道!”
“不可能的。”童依琳打斷齊晟的話,齊晟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著童依琳,“我跟昆謹不可能的,晟哥你以後別再說這個事了。”童依琳語氣和表情都淡淡地,但齊晟卻明顯感覺到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發生在童依琳與昆謹之間。
“小琳琳……”齊晟還想說什麼,童依琳轉過頭平靜地看著齊晟說道:“我跟昆謹看上去不算勢不兩立,但也差不了多少了,晟哥,總之關於這方麵,你不要插手了。”齊晟皺著眉,他十分不喜歡童依琳語氣裏那股淡淡地放棄的意思,童依琳對著齊晟笑了笑,說道:“是我找陸震東做的交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一早就知道。但是晟哥,這件事已經沒法改了。”
下午的時候昆謹又來了,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刻意而為,還是童依琳該輸液的時候,病房裏已然沒有人。童依琳看著昆謹默默地走進衛生間打水,然後走到她身邊將溫熱的毛巾敷在她手背上,“你想幹什麼?”童依琳看著手背上的毛巾問道。昆謹坐在童依琳身邊,眼神落在麵前的虛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現在的舉動到底想表明什麼?”童依琳不理會昆謹的沉默繼續問道,“我們這樣算什麼?我受傷你來照顧我,然後等我痊愈了之後繼續各自為伍虛偽的合作甚至勢不兩立地對抗?昆謹,從來都是我追著你在要一個答案,你能不能幹脆一次,哪怕一次就好。”
昆謹還是不說話,隻是取下童依琳手背上的毛巾重新放入熱水中。童依琳看著昆謹的動作一股煩躁湧上心頭,童依琳伸手想把桌子上的水盆打翻,結果剛伸出去就被昆謹攥住手,昆謹拉著童依琳的手,輕聲說道:“小心傷口。”童依琳就著這個姿勢看著昆謹,想從他風輕雲淡的表情裏看出點什麼,但她失敗了。
昆謹皺著眉看著童依琳的手,有些劇烈的動作讓手背上的針頭戳破了脆弱的血管,紮針處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一團烏青。昆謹伸手按下呼叫鈴,然後坐下將童依琳的手平放在她身前。
“我什麼都不要。”昆謹突然說道,童依琳偏著頭沒有看他,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我什麼都不要,隻是想在你受傷這段時間照顧你一下。”童依琳覺得昆謹說這個話的時候有點可憐兮兮的,她閉上眼,總是這樣,這個男人吝嗇於給她一個確切的答案,也堅定不了自己的態度,卻總是在她脆弱的時候出現要求一段短短地平靜的相處。他似乎從來不曾想過這之後留給他們的會是什麼,亦或者……他隻能借著她的困苦去暫時掙脫他內心的枷鎖,去要求他平時不敢想象的平靜。
童依琳在心中疑問,那麼昆謹到底明不明白,這種飲鴆止渴一般的行為隻會帶給他們更多的傷害和怨恨呢?
佛曰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愛別離,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