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不能無視自己的心意,卻已經回頭無岸。
童依琳可以為了童氏犧牲婚姻,他毫不懷疑她會為了童氏真的跟陸震東走進婚姻的殿堂。她可以為了童氏讓自己去直麵所有的流言蜚語,再多不堪的言語也撼動不了她擋在童氏麵前的身影。
她可以為了童氏犧牲一切,而他卻親手推童氏入懸崖。
昆謹將頭埋在被褥裏,不想了,不要再想了,管他明天如何,至少現在他們倆安安靜靜的處在同一空間裏。窗外月色似流銀,如果明天不再到來,似乎也很好。這是昆謹此夜最後的意識。
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的間隙投射到床上人的臉上,童依琳皺了皺眉醒轉過來,坐起身時腦袋爆起的疼痛讓她有些暈眩。坐在床上等了半響,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不是在熟悉的家中。童依琳揉著額頭,四處看了看,然後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身上肌膚與布料親密的觸感讓她明白自己除了身上這件一看就屬於男人的襯衣而外,再沒有其他遮身之物。童依琳麵色一白,由於宿醉,身上本就不舒服,一時間也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過什麼沒有。
“你醒了。”門口有人說話,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之後,童依琳沒有絲毫放鬆的樣子,反倒更加繃緊了神經,“是你?”童依琳轉頭看著斜靠在門口的昆謹,手攥緊了身下的床單。透過窗簾漏進來的幾縷陽光將昆謹良好的身形勾勒出來,昆謹錯開自己落在童依琳身上的視線,若無其事的說:“我讓人買了衣服,就在床頭,你穿好就出來吧,我們……談談。”
童依琳打開房門,走進客廳就見昆謹端著一杯牛奶從廚房出來。“你昨晚喝多了,喝點牛奶胃裏好受一些。”昆謹將牛奶放在茶幾上,對童依琳說道。童依琳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昆謹,走到沙發前坐下,碰也不碰麵前的杯子,問道:“昨晚怎麼回事?”
昆謹坐到童依琳對麵,雙手交疊在翹起的右腿膝上,說道:“你昨晚喝醉了,中途被陸震東帶走。我找到陸震東,把你帶了回來,就這樣。”童依琳實在不想看他一副事事盡在掌握的悠閑姿態,錯開眼看著一旁的落地台燈,強撐著問:“誰給我換的衣服?”昆謹想到昨晚童依琳躺在陸震東懷裏的場景,心裏慪得發狂,麵上卻還是平靜:“應該是陸震東別墅裏的人,我去的時候你們……在客廳,不像是……”
“夠了。”童依琳打斷他,有些不耐煩的說:“昨晚謝謝你,我就不打擾了。”說罷,童依琳站起身想走,剛跨出一步,就被昆謹拉住了手腕。童依琳猛一抽手,往後退了一步,“幹什麼?!”
昆謹被童依琳一聲輕嗬定在原地,收回手輕聲說道:“我隻是……陸震東昨晚混進酒會把你帶走,而且昨晚你喝的酒裏被人下了藥,你暫時還是不要離開的好,至少等事情查清楚了再……”
“不需要!”童依琳狼狽的打斷昆謹,“我不需要你的‘好心’,你想說什麼?陸震東居心不良給我下藥?那你呢昆謹?”童依琳看著昆謹,眼眶有些紅卻不見淚水。昆謹一震,愣愣的看著童依琳。
“你想怎麼樣呢昆謹?”童依琳恨恨的看著眼前這個人,這個給了她希望又讓她絕望的人,他永遠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他看著她掙紮看著她走進陷阱,就像高高在上的帝王看著一個汲汲營營的小醜。現在又是怎樣呢?貓戲耗子的遊戲玩兒膩了又開始施舍他虛偽的善意?“計劃你拿到手了,陸氏童氏兩敗俱傷,你所有的目的都達到了,你還想怎樣?我還有什麼值得你用這副惡心的樣子看著我,昆謹?”
昆謹低著頭,緩緩坐了回去,說道:“你怎麼想都好,隻是現在你回了童家,陸震東又找過去怎麼辦?你能不能冷靜一點,至少等昨晚的事情搞清楚之後再……”
“就算昨晚我跟陸震東上床了又怎麼樣?”童依琳冷聲說道,昆謹抬頭望著童依琳,有些不敢置信,童依琳走到門邊,冷笑著說:“最壞不過是我跟陸震東上了床,我寧願回去麵對陸震東那個真小人,也不想跟你這個偽君子多相處一秒。”
童依琳拉開大門,背對著昆謹說道:“昆謹,你讓我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