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 / 3)

第一百三十章

烏雲飄來,擋住了月亮,僅有的光明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暗,是黃袍人與黑衣人心中的黑暗。

黃袍人取來了辻極秀的儲物袋,辻極秀絲毫不做阻攔。

黑衣人接過黃袍人遞來的儲物袋,取出一把長弓來。隨後,又將儲物袋扔給黃袍人,道:“你把靈石寶器取出,剩下的給清姬吧,給她留個念想。”

那長弓全身漆黑,簡單古樸。

黑衣人拉起長弓,一個滿月之後,一支由靈氣凝聚而成的弓箭搭在了黑衣人的手上。

弓箭轉眼便飛出萬丈遠,隨後弓箭化作一隻蒼龍,向遠處飛去。

過了許久,才聽見一聲龍嘯。

黑衣人大叫道:“好,好弓。有了此弓,殺左風揚的幾率又大了許多。”

黃袍人附和道:“就算沒有這弓,我也相信你會殺了他的。”

黑衣人笑道:“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我還有事情。”

黃袍人與清姬一同道:“恭送主公。”

整個海麵已經被黎明的太陽,渲染的緋紅,盡管太陽還沒有升起。

辻極秀的絕望的心情,緩和了許多,並不是他後悔了,不是他不想求死了,而是黑衣人走了。

黃袍人取出一幅卷軸,道:“你似乎見不到太陽的升起了。”

辻極秀有氣無力的道:“你為何這麼肯定,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

黃袍人道:“想知道我為何這樣肯定?我告訴你,這卷軸可是當年五極天師留下的寶貝,盡管隻能用十幾次,不過收下你也好,不算浪費,畢竟危險時,再把那個已經變成奴隸的你放出,也足夠保命了。”

辻極秀道:“你猜黑衣人還會不會回來了?”

黃袍人道:“想拖延時間嗎?不管他趕不趕得回來,你都死定了,第七步你走不出來了,受死吧。”

‘救我。’辻極秀隨意的說道。

辻極秀在想清姬求助嗎?

‘救我啊。’辻極秀的聲音大了起來。

清姬道:“別妄想了,你已經錯失了機會,希望你珍惜來世吧。”

辻極秀瞪著眼睛,怒吼道:“我讓你救我,我讓你救我,我讓你救我啊,滾出來。”

剛說完,辻極秀的便渾身發抖。一頭黑發,從根部變白,皮膚也開始變得幹癟,臉上的皺紋湧現。

原本正合身的黑袍,寬鬆了許多。

一個年輕人,變成了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了。

‘一個道教宗門的小角色,這麼有信心殺了我嗎?’辻極秀的聲音變了許多,或者說是換了一種聲音。

黃袍人訕笑道:“想不到這個臭小子,居然在身體裏養了一個邪佛妖僧,盡管這你這妖僧的實力差了些,不過這手段,足以讓人瞠目結舌了。畢竟在煉陰宗,也很少有人封印你這種東西在體內,因為你這種東西,太弱了。”

辻極秀平淡的道:“別再吹噓那些沒有用的了,自古道佛不兩立,憑借的都是手裏的本事。”

黃袍人道:“你說的對,道佛不兩立,我本想收了這小子做傀儡,不過見到了你,我的想法被改變了。”

辻極秀道:“你想怎樣?”

黃袍人道:“當然是讓你魂飛魄散。”

兩人彼此凝望這對方,辻極秀的眼神像幽穀中的鮮花一般,而黃袍人的眼光像刺骨的北風一樣。

這對視,不是兩個人的對視,而是兩個教徒的對視,是兩個宗教的對視------道與佛。

盡管佛教在五方的土地中,已經沒落,盡管辻極秀身體裏的是邪佛,是壞事做盡、喪盡天良的邪佛,他還是要為了佛與道一戰,守護的不是辻極秀,而是自己所信仰的宗教的尊嚴。

黃袍人盤膝而坐,取出一個精美的琴盒,打開琴盒,就見一製作簡樸的七弦琴。

七根琴弦的顏色相對的也正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

黃袍人動作輕盈的將七弦琴放在琴盒的蓋子上,道:“對付你,我隻用三招就夠了,如果不夠,我也隻會用第四招,你要是能逼我使出第五招,我立馬放你離開。”

辻極秀道:“先和你說好,我可不是一個元嬰修士。其次,我要說,你出一招,我也隻會用一招抵擋,不管你一共使出幾招幾式,我絕不會比你多出手。”

說完,辻極秀也盤膝而坐。

黃袍人微微一笑,道:“先試我的第一招‘鎖魂咒’。”

黃袍人輕輕撥動琴弦,先聽到的是一陣悅耳的琴聲,隨後見到的則是炫目的道光。

琴聲還在繼續,道光也在繼續。

辻極秀都不曾揮動手中的刀,他看似隨意的打出一道法決,一串佛珠便纏繞在其手上。

那佛珠的珠子,不是木頭的,也不是竹子的,好像是骨頭的,是人骨的,是嬰兒的頭骨,不過這頭骨隻有拇指的指甲大小。應該是通過什麼秘法煉製而成。

佛珠的散發出綠色的光芒,別看這光芒很是詭異,可它卻形成了一層屏障,擋住了道光,也隔絕了琴聲。

不過佛珠哪裏比得上黃袍人的古琴,即使辻極秀快速運轉體內真氣,他依舊在承受道光帶來的衝擊力。

兩人僵持了三刻鍾之久,依然不分伯仲。

黃袍人收回古琴,將其重新裝到琴盒裏,道:“繼續僵持著,我看也沒什麼用處。”

辻極秀道:“我也這樣想。”

辻極秀的刀在滴血,速度很快,流量很多,血液滴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兩丈寬的血池。

血池不斷移動,速度不快,可觸碰到的地方就見此地草木失去生機,讓人見了膽戰心驚,無法抵抗。

黃袍人絲毫不緊張,仿佛見過很多次,道:“血道術嗎?不太成熟的樣子。”

辻極秀道:“我不清楚這功法的名字,不過天底下的邪術魔功,我會九成。”

血池移動到了黃袍人的腳底下,黃袍人也不飛起,也不施法阻攔,他像是免疫這血池一樣。

血池中的血水開始湧動,一隻幹枯的血手探了出來,抓住了黃袍人的腳踝,黃袍人還是不做抵抗。

又一隻血手伸了出來,抓住了黃袍人的另一隻腳踝。

血手的肌肉繃緊了許多,它發力了?

血手的的確確的發力了,它使出了全力,可是它根本撼動不了黃袍人。

黃袍人搖了搖頭,道:“這招對我無效,又輪到我了吧。”說著,黃袍人向下扔出一塊白色石子。

白色石子剛一觸碰血池,那兩隻血手便緊忙撤回。隨後整個血池開始沸騰,冒出白色水汽。

兩丈寬的水池,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幹涸了,隻留下地麵上的血跡。

辻極秀道:“我們兩個的鬥法似乎有一些幼稚,速戰速決吧。”

黃袍人道:“正有此意,隻不過我一直在遷就你而已,既然你都說了速戰速決,也好......”

黃袍人取出兩個裝有棋子的木盒,打開蓋子,才見得木盒裏裝滿了棋子。

辻極秀道:“原來你修煉的功法是五極天師的四藝功。但是你好像有些粗心,你丟了一顆白子。”

黃袍人故作深沉,道:“我道法之高深,你豈會懂得?”

黃袍人抓起一顆黑子,雙指緊緊一夾,一點金色光芒便包裹住黑子,等光芒消散之後,才見得黑子已經變成白子。

辻極秀道:“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了嗎?若非你心胸狹隘,我甚至會把你當成五極天師的轉世。”

黃袍人道:“我並不是心胸狹隘,我隻是喜歡斤斤計較。”

黃袍人看似隨意的抓起一把黑衣,向辻極秀扔去。

那動作看似極為輕盈,若不是被拋出的十幾粒黑子飛得很快,沒人會想到黃袍人在抓住黑子的一瞬間,就已經將靈氣注入其中。

飛的過程中,黑子便化作一團黑色虛影,那虛影漸漸的膨脹成人形,等落地時,黑子已經變成了身披黑色戰甲的士兵。

十六顆黑子飛出,變成了十六名士兵。

若不是這十六名士兵,還不夠辻極秀一刀的,這可能是幾近完美的功法。

黃袍人尷尬的笑了笑,他懶得廢話了,他將裝有黑子木盒全部扔了出去。

四藝功正是由四藝改變而來,所謂琴棋書畫,琴,黃袍人已經試過了,棋,他正在試。看他的態度,琴棋他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

木盒中黑子全部灑出,黑色光點包圍了辻極秀,光點消逝過後。包圍辻極秀的不再是一百六十四個黑子,而是一百六十四名士兵。

黃袍人冷淡的道:“你出手的一霎那,它們會立刻出手。你能一息百斬嗎?”

辻極秀道:“沒有把握,不過我願意嚐試。”

前邊是一百六十四名士兵,後邊是無際的大海,辻極秀不能選擇逃跑,起碼不到必死的情況下,他不能逃跑。

兩個人此時此刻的戰鬥,就像是點到為止的比試一般,根本看不出任何一人的真正實力。

最為驚訝的是清姬,他與黃袍人也算是‘朋友’,在她眼裏,黃袍人通常都是好吃懶做的樣子,黃袍人從來沒有這麼拚過。而對於辻極秀,她認為,她很熟悉辻極秀,就算兩個人不是無話不談的夫妻,也算是一張床上睡過來的情人。她怎麼會想得到,情人一直都不信任她,許多秘密都沒有告訴她。她甚為冒火,因為起碼在她在‘變節’之前,她對情人還是忠心耿耿的。此時的她,殺意湧現。

辻極秀拔出了太刀,這一刀很慢,也終於讓人看清了他的出刀,似是看清,似是看不清,因為刀已經虛幻了,看清的隻有刀的雛形。

刀運動的軌跡很平穩。沒有一絲細小的失誤。

突然刀尖開始顫動,顫動的時間很短,隻有不到眨眼的功夫。

若是眼力極好的人或是神識極為強大的人看見了,不免驚呼。

刀尖顫動了一百六十四下。

這一刀之所以會慢,之所以會讓太刀虛幻,竟是因為辻極秀斬了一百六十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