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暖掃視了禦書房一眼,發現除了楊炎和元載的眼神有些不喜之外,其餘的顏真卿和崔佑甫倒是拱手打招呼。
“郭愛卿,何事這麼遲來?”代宗剛被拍馬屁拍的喜上眉梢,他笑吟吟地朝郭暖問了一句。
郭暖躬身行禮淡淡答道:“陛下,升平公主今早告訴微臣,她有身孕了。”
代宗不由驚訝地從龍椅上起身,隨即不由撫掌哈哈大笑:“好,好。”
室內的顏真卿他們大臣隨即也是連連朝皇上和郭暖賀喜著。
代宗今天的心情很不錯,話說這禦案上的前三甲文章,個個是精世傑作呢,看來這屆人才選拔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了。加上郭暖說升平女兒有身孕了,豈不是喜上加喜了。
“咳咳,我們還是先討論一下科舉名次的事兒,稍後駙馬留下了彙報升平詳細狀況。”代宗感覺自己家族即將添新成員有些喜不自禁地失態了。他幹咳了一陣隨即斂容淡然吩咐道。
郭暖瞧了瞧身邊笑眯眯的顏真卿,顏老頭對他眨了眨眼,嘴巴吐出一句:“李端有份”。郭暖看那禦案上的一疊卷子,不由替李端開懷了不少呢。這寒門書生總算是熬到頭了呢。如今選的前三甲貢生名次,最差他也是第三甲貢生,至於第一甲批次的貢生,也就那麼三個名額,有實力的人常能去爭呢。郭暖為他祝福了一下。起碼三甲等是穩拿了。
楊炎與元載的眼色時不時在無聲地交流著,郭暖瞥了他倆一眼,他總覺得這兩個家夥眉來眼去地好似一對基友呢。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算盤。
“郭駙馬,這次科舉有些不太妙。”崔佑甫從宮殿柱子旁悄悄挪了幾步挨近郭暖。他對郭暖悄聲耳語了一句,這讓郭暖頗有些意外。
“什麼情況?一甲等第一名次沒有定好嗎?”郭暖吃驚反問道,崔佑甫搖搖頭。
“崔愛卿,郭愛卿,你們兩站在牆角嘀咕什麼呢,快過來跟朕分析分析一下哪張卷子可以定位貢生第一名。”
正在郭暖與崔佑甫悄聲談論時,禦案旁正與顏真卿三個大臣談論的代宗騰出空當朝他倆招了招手。
“這有些為難呢。”代宗拿著兩張字跡工整的卷子對比著,左看看,右看看,一陣眉頭緊鎖著,好似兩張卷子的水平都不相上下呢。
“陛下,這張卷子包含著磅礴大氣呢,微臣覺得該定這張卷子為好。”楊炎指了指代宗右手邊案台的卷子。元載作為楊炎的老上司了,一向意見統一,楊炎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作為一個四品下官,還不夠分量。元載隨即點點頭肯定了楊炎的說法。
“元相,你怎麼看。”代宗微微一笑,他沒有首先回答楊炎,而是轉向元載方向鄭重地問了一句。
“楊大人的說法中肯,臣覺得也是如此,該卷不同凡響,夠大氣。”
“恩…”代宗點點頭,沉吟著,話說這份右手邊的卷子呢,總是有一種親切感呢,說不上緣由,很熟悉呢。而且那文章字裏行間都透露著少有的霸王之氣,大氣二字意境撲麵而來,楊炎和元載的形容確實貼切呢。
顏真卿眉頭緊鎖著,正沉思者,話說他站在代宗的左手邊位置,隔著代宗的是元載,因為最近參加郭暖生日宴席,關於安排座位次序的問題與元載鬧了不愉快,這段時間元載一直與顏真卿沒有話說呢。
關於那張霸氣的文章,以及代宗左手邊案台那份卷子,出身平民的顏真卿心裏更喜歡左手邊這份呢。文章流露著濃濃的平民情愫,對於社會弊端,百姓疾苦問題都分析透徹,可謂是一針見血,最重要柔中帶著剛的針砭時弊,顏真卿覺得能做出這樣文章的考生,有這樣憂國憂民的心態,這才是國家的棟梁之才呢。
不過代宗右手邊那份唯我獨尊的霸氣超然文采,不可否認,顏真卿確實覺得這是篇好文章呢,但是鋒芒太露,嘖嘖,如果不是皇家的氣派,一般平民士子,誰能做出這樣氣質文章,便是狂妄之極了。
正在代宗與三臣子討論之際,郭暖與崔佑甫也趕到了案台。郭暖來宮裏本來以為這科舉名次早就訂好了。沒想到如今還在討論呢。至於自己作為一個科舉外圍考場的監考官也被請來閱卷定名次,看來代宗是難以定奪呢。
郭暖雖說是翰林院大學生,以及上屆的狀元,但是無疑他是運氣成分占據多了呢。關於評卷的事兒,他還是沒有多大鑒賞能力的,尤其是兩篇差不多文采的文章,孰優孰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人能說的清呢。郭暖覺得這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郭愛卿,讓你這個上屆狀元才子來看看,哪份卷子好啊。”代宗挪移了一步子位子,騰出空間讓郭暖站在禦案前觀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