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吧,打吧,揍死他。”周圍人群起哄著,時不時爆發幾聲喝彩。郭暖在西域待了兩個月時間,一些日常用語倒也聽得懂。
至善城名跟現實好似有些差異,本以為這是一個像尼雅幸福祥和的都城,至善嘛,人都是至純至善的,不過眼見為實,郭暖搖搖頭。商隊的駱駝隊漸行漸遠外城內進發,背後的毆打還未結束。估計其中幾聲慘嚎,又是哪位大月氏仁兄被板磚拍掉了幾顆門牙,或者是熱情的波斯人折斷了幾根肋骨,還是暴脾氣的突厥人被鞭子抽痛了臉蛋子。商旅風塵仆仆,舟車勞頓,郭暖有些倦意了,他迫切到旅館美美地洗個奢侈的熱水澡,然後與夥伴們吃上一餐烤全羊,大碗羊奶酒,枕著皮毛絨被一晚沉沉睡去。
這座城人員混雜,城主勢力單薄,鑒於作為商業之城的考量,掌權者麵對錯綜複雜的國籍旅人,至善掌權者采取放縱自由的粗放式管理。在城內可以鬥毆,但不能殃及無辜,毆鬥人員打殘了,打傷了,當地政府不會派城管——皂胥,市吏都不會出麵阻止,不過要是動真刀真槍在城內幹架,造成人命事件,官府便會派兵鎮壓了,做法是立馬把這些外國人士驅逐出城,永遠不得入至善城做買賣。這也是為什麼下午郭暖進城時看到了一場極為唯美藝術感的毆鬥表演,激烈,又不失去分寸的格鬥。“大概這就叫暴力美學吧。”郭暖讚歎了一句。
不過商城內,做生意嘛,大多混雜著投機取巧,倒買倒賣的份子,加上渾水摸魚,魚目混珠的不良人士。所以隨身的錢財隻要一進入至善城裏,千萬不可以露財,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滋味不好受。德拉叮囑了屬下,郭暖摸了摸兜裏那份數量不多的血汗錢。
至善的玉石買賣很發達,話說有不少南疆深山,幽穀產出的高品質的玉料礦石源源不斷地運到這裏。當然大多是外表包著粗砂漿衣沒有剖開的玉料,石塊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的石頭,局部帶有玉料的紋路脈絡。至於剖開能得到多純的玉料就要看眼力和運氣了。原石剖開的價值是否高於收購價幾十倍乃至上百倍,暴利產生了。
“這裏賭博業很發達。當然還有一種賭玉的買賣,最為刺激。”夜裏在旅店住下後,與德拉閑聊,他從老頭子口中得知賭玉,一時間興致騰起。
郭暖以前不缺錢,不過最近窮的要命,他也想去折騰一下,也許可以緩解一下資金的壓力。
“小叔叔,不要賭玉啊,不然連褲襠都會輸光的。”小艾娜知道郭暖的想法後,她便嘟著嘴勸阻道。話說她爺爺德拉前些年每逢路過至善商城時,賭玉賭得很凶,一次從天竺運來的五十多擔香料和象牙雕都用來賭玉輸光了。那時差點連會波斯的旅費都湊不齊了。賭玉買來的幾十顆原石找來城內玉器匠切割,全是包含岩石雜質的劣質玉料,當時德拉腸子都快悔青了,幸虧在城內碰到一個商隊老鄉,資助了一些盤纏才讓德拉帶著商隊拉回了波斯。小不點艾娜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賭玉可比一般賭博的籌碼要大多了。
“嗬嗬,當時的衝動現在收斂了一些啦,爺爺隻是小玩一把而已的。”德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孫女艾娜的腦袋。艾娜的嘴嘟得更厲害了。
“嘎嘎,就聽艾娜的話,小叔叔不賭了。”郭暖覺得有理,小孩子都知道貪婪是不好的。高收益意味著高風險。郭暖自認為自己的運氣一直很是倒黴不已。
當然城內的賺錢方式很多,除了至善是一個聞名西域的商業城,賭博城,它還有一個血腥的行業——角鬥士競技。
“角鬥士競技?這可是羅馬貴族血腥的娛樂方式啊。”郭暖連連咂舌,德拉說起這個賽事除了眼眸間閃過激動還有震顫,血腥的搏殺,這些野蠻比賽確實是可以讓人熱血沸騰呢,雖然不得不承認它很慘無人道。
“恩,觀眾可以下注,參賽的可以是自願參與的勇士,也有戰俘,政治犯,罪犯,職業角鬥士等等。”德拉感歎,每隔四天在城內圓形廣場舉行的角鬥士競賽可是盛大無比的。估計四十多萬人的城市有三分之一的人會參與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