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我們能離得遠遠的,就要盡量離遠點。”德拉看出郭暖的不以為然,作為吃鹽比郭暖吃飯多的老手他還是好心提醒了一下。
“當然,傳言那荒城裏的幾千個異教徒們平素生活極為簡樸,喜歡吃人肉,剝人皮,最主要的是,他們以為自己信仰的神靈需要巨大的寶物供奉著,所以這些年打劫商隊累計下來的寶藏…”德拉神神秘秘地絮叨著,說到這裏時,語氣停頓了一下,這讓勾起了好奇心的郭暖豎起耳朵一愣一愣的。
“寶藏怎麼了,價值幾何?”郭暖接過話茬趕緊問。
“嘿嘿,有人說是價值一千多萬白銀,有人說是五千多萬,誰知道呢,這些都被異教徒們珍藏在了廢墟城址下麵龐大的地下室裏。”
郭暖倒不是垂涎於這些令人怦然心動的巨額寶藏,不過這份人獨有的好奇發掘的精神讓他興致勃勃。
得了回歸現實,郭暖抽出自己精良的雕花腰刀,菱紋雪花合金刀身亮閃閃,尼雅的刀工藝果然不錯,郭暖花了四十多枚銀幣獲得的。先不理會這些什麼吃人,掠奪財寶的異教徒,他首要的工作便是護衛,如今的郭暖可不再是那個長安富家少爺,還是皇家駙馬爺了,人家在異域漂泊,除了一些說的得人聽見的虛名銜,也要吃喝拉撒生存是不。郭暖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有一陣時間了,他貓著腰鑽出車廂利索地跳下。沙漠押運的護衛工作開始了。
展眼望去,除了連綿的沙丘,還有頭頂炙熱的大太陽,偶爾遇到幾裏外遠遠錯肩而過的一些同行商隊。風景荒蕪得很。
郭暖跑到駱駝隊中部,他和一個會漢語的波斯老馬夫閑聊了一陣,這馬夫曾在洛陽待過十來年,聽他說曾經在唐皇室一個王爺府邸當差,負責飼養王爺府邸動物園子裏的西方珍奇異獸,像是什麼金錢豹子,獅子,羊駝之類的,這些珍奇動物都是從中東,或者是天竺國外進口的。
郭暖沒想到這看似平凡的大叔還有這等特殊的履曆。很快兩個家夥便熟絡地交談起來了。
無意間,郭暖提到了那個媲麽荒城的異教徒,這讓馬夫臉色突然一變。原來他有個侄子三年前也跟隨著他一同在西域行商,不過侄子被雇用的是其他商隊,後來傳來噩耗說途經那個商城時失蹤了。
波斯馬夫臉上一陣痛色,郭暖也知道八成是他侄子命喪荒城了。
從這些商隊隊員的溝通,郭暖沒幾天便與他們混熟了,對於那個神秘的宗教,他在眾人雜七雜八的閑談中大體有了一些了解。
傳言兩百多年前,處於中東高原,有一閃諸邪教,藝術也璀璨風光過一段時間。後來伊斯蘭教的興起,當時的大食王朝為保證人民對於伊教信仰的純正,王朝開始對於閃諸宗教大肆消滅,幾十年裏沉寂了一段時間,沒想到在媲麽荒城又死灰複燃了。
閃諸教的教徒信仰著擬人神靈,這是教徒始創者根據人類自身的形體加上動物的頭顱組合的一種半獸人形神,一般來說,逃出來的商旅人有的說,這個荒城的宗教徒崇拜著狗頭人身神像,不過有些人說是狼頭人身神像。有的人甚至傳言他們在廢墟地下室每逢圓月之日舉行巨大的宗教典禮,崇拜一個高達十餘米的木質大神像,神像頭顱覆蓋著幾十張人皮織成的頭蓋布罩,他們的教主是一個隻有五六歲說話奶聲奶氣的老妖怪,據說活了兩百多年。
“額,這是胡謅的麼,越說越玄了。”對於一個天竺雜役,他有些難於溝通,看的對方說的煞有介事,好似這不是他加工過的傳言。
“孤老神像懂不?那寬闊如同廣場,頂穹天花板恍如星空的地下室裏,聽說擺著一座巨型檀香木雕刻的孤老神像,隻要掀開人皮頭罩,看了神像頭顱,可以返老還童呢,當然隻有最誠摯信徒才能得到神像的恩典,隻要不是狂熱的宗教徒,看了一眼便會一夜黑發化為白發,皮膚褶皺,嗓音嘶啞,最後恐怖地萎縮孤老死去。”
“嘎嘎,真的?”郭暖與善談的天竺雜役對視了一眼,對方憨厚地嗬嗬一笑,眨了眨純淨的眼瞳:“誰知道呢,也許是異教徒編出來的神話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