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五步,進行下一輪攻勢!”
“遵命!”眾人轟然應和。
“噗噗!”外麵的朵瑪指揮著十餘匹重騎兵,片刻,騎兵們揮動著十幾道鐵鏈鉤鎖精準地鉤住了失去兩扇木門的門框,戰馬們前蹄紛紛躍起,十餘匹烈馬有默契地嘶鳴著向後奔去,在強力拉扯下,嵌著門框的那堵青磚牆被轟然拉倒了,院內黑壓壓排列著的換裝弓箭手們頓時暴露鐵騎眼前,一百多衙役們都萬分震驚。
“天啊,這女人瘋了!”
副捕頭羅元摘下頭盔怒,他從腰間抽出大刀吼道:“顏捕頭大人,我們該怎麼辦!射箭殺不傷他們,我們刀刃戰拚了!大不了同歸於盡!”
羅元話說期間....顏若水眉毛一淩,她喝退了羅元:“羅元,你不要命了!退下,重騎兵不是我們這樣的衙役可以抗衡的。”
“圓形盾牌連成魚鱗狀,突入!”
朵瑪不顧一切豁出去了大聲喝道。英勇的騎兵們舉起了藤架拚死抵在腦袋麵甲前,連成橫線一隊騎兵越過斷壁殘垣飛躍而入。
這萬分緊張對峙時間,方才進庫房換裝備的衙役們剛好接上戰鬥,一隊長槍兵挺在弓箭手前麵護住,總算對重騎有了稍微的威懾力。
“慢著!我是京兆尹第五琦!快快放下武器!”
第五琦和郭暖匆匆趕往這大院,戰況激烈,短短時間便有了幾次交鋒,風雲變幻。
“我是你們大唐尊貴的使節,吐蕃朵瑪公主,放我護衛!不然全都去死!”
一排槍陣是絕對抵擋不了重騎強悍的攻勢的,那絕對是六十多個巨型鐵塊打造的堡壘,朵瑪肆無忌憚大聲嬌喝道。
第五琦的臉頰氣得一顫顫,不知何時簌簌流下了兩行汗水。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堂堂大唐帝國的首府衙門竟然被外族的鐵騎粗暴無比地踐踏衝入,她還狂妄萬分地叫囂著要交出犯法的外族人。
“汝將我大唐的顏麵置之何地!”
第五琦眼睛赤紅,他渾身顫抖,氣得一時咳嗽不已,看來是舊病猝發了。
“顏若水,吩咐下去,死守住京兆尹衙署。”堅決不容置疑的磁性男中音淡淡道來。
“嗯....”顏若水抬眼看著不知何時在第五琦站住的郭暖有些訝異,她好似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恍如又回到了半年前聽從郭暖號令的那個時光,她立即下意識道:“諾!”
“第兄,我已經派人奔走皇宮,估計很快就有援兵到來,不用擔心!”郭暖壓低嗓音對著第五琦道。
“那就好...”第五琦緩緩舒了一口氣。
“我數十下,不放人,我就下令讓騎兵衝鋒!到時全部殺無赦!”
麵對這個諳熟大唐文化語言的吐蕃公主,郭暖第一次對於女人感到了深深的忌憚,眼前這個女人絕對是讓人招惹了會萬分後悔的女魔頭。
“十,九....”
話說期間,朵瑪跨上高昂全副鐵甲的戰馬透過鐵盔麵具冷冷凝視著五十餘步子距離遠的郭暖。
冰冷的倒數時一聲聲地敲擊在郭暖以及每個京兆府差人的心上,大夥的呼吸都不由喘息變粗起來。
“奶奶的,這女人真他媽的玩瘋了,真的玩瘋啦!”郭暖罵道,這陣勢當真有種打仗的感覺,郭暖曆經過無數次生死的教訓,無論是魚朝恩派來是刺客暗殺,還是在南海與海賊們的對抗,即使是命垂一線,他都顯得無比鎮定,郭暖知道死並不可怕,但可怕的是那令人差點崩潰的內心震顫,確實今晚他震撼了,克製不住來自內心的震撼,這一字排開的重甲戰爭機器,如今血肉之軀的大夥顯得如此渺小弱小...
眼前平握著一排排尖銳標槍的重騎兵肅然精立著,隻要朵瑪一聲令下,那嗜血鋒利的矛尖將會在戰馬速度奔馳下富裕極強的衝擊力,光是隆隆的鐵蹄踐踏土地產生的震撼效果都將瓦解非正式軍隊作戰士兵的普通衙役們,況且方才顏若水帶領下的衙役們在對抗重騎兵的戰鬥中表現的毫無挑剔之餘。
“三...二——”朵瑪看到了眼前兔子般深呼吸的衙役們,以及僵立在正中央的官員,其中一個她極為厭惡的男人。
朵瑪嘴角散發出得意的微笑著,數到一之前,她以極為高傲的勝利者姿態吐出一句話:
“交還是不交——!”
郭暖眼紅目赤,他仰天長嘯暴怒朝朵瑪吼道,一聲怒吼劃破寂靜的漆黑天穹:“不交——!”
響亮的憤怒聲音彷佛傳遍了整個長安城;傳到了所有處於夢鄉中的長安百姓耳中;傳到了代表著整個大唐帝國的大明宮主人——代宗的耳中。
這句怒吼代表著一個大唐人捍衛帝國法律尊嚴,捍衛國家政權官署權威,捍衛一個民族脊梁不屈的呐喊,這不是簡簡單單交不交吐蕃人的問題,因為今夜,放肆自大狂妄的吐蕃公主帶領著軍隊讓另一個國家首府官署被毫無尊嚴地踐踏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