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章:螞蝗(1 / 2)

沙地上稍稍躺了一陣,鑒於這些天胖子這幫人一直被壓迫於吳項五鬥米海盜團的淫威下,他們一碰到海賊便在林子裏被攆得抱頭鼠竄,勢單力薄的水手們不敢在河漫沙灘多做停留,匆匆采食片刻後便有鑽進林子裏。

樹林下厚厚一層枯葉腐殖質土壤,上麵遍布吸血螞蝗和食肉螞蟻,昨天一夜在林子裏逃命亂竄,大夥身上爬了不少螞蝗,這些灰綠色黏糊糊的小肉蟲子看著惡心,蟲子從人身上弄下來後,這些吸血鬼看起來圓滾滾肥嘟嘟的,一巴掌拍下去掌心全是猩紅的血漿。

這些蟲子一黏上身子就會拚命到處亂爬,大夥紛紛用藤條紮緊褲管袖口,不過任憑防禦嚴實,不過這些賊精靈的螞蝗還是有幾條漏網之魚鑽進來。

關於螞蝗,阿巴斯對胖子說曾經他在天竺做生意時率領過一隊駝羊商幫,當時入山去和當地土著部落做生意,在穿越一片雨林時他的一個夥伴由於褲管沒紮嚴實,一條螞蝗鑽進了他的生殖器官。

胖子聽著阿巴斯繪聲繪色地講述著當年同伴悲慘的遭遇,不由渾身打了個哆嗦,隨即他好奇問道:“…….那可憐的家夥後來怎樣了?”

“那螞蝗鑽進去拚命吸血,原本一個精壯小夥子剛過了二十歲還沒娶妻呢,真是命不好,那褲襠下命根鑽了吸血蟲子痛得他滿地打滾,當時沒法子,大夥強摁著他後用整整半壇子烈酒把他灌暈……”

阿巴斯有些感歎,歎了一口氣,從懷裏掏出煙鬥再緩緩塞上煙絲,此刻大夥都三三兩兩都爬到了幾顆櫸木樹枝椏上休息著,所有人都屏息聽著船長接著講述下麵的故事。

如今心情沉重下意識從懷裏掏出煙鬥叼在嘴上,話說阿巴斯從船上帶來的一煙袋的煙絲早被他抽完了,這些日子煙癮犯了呢,他正愁沒煙絲抽,昨天阿巴斯逃命時在一株椏樹下無意發現了煙草植物,所以匆忙間順手摘了三大片枯黃的煙草葉子塞進兜裏,現在算是解了煙癮。

眼神略帶滄桑凝視虛空,像是回憶起塵封在腦海裏的遙遠往事,勾起記憶後的他顯得有些惆悵,幽幽從嘴裏朝空氣中吐了一口煙圈後接著講述道:

“還能怎麼著,蟲子已經鑽進去了,當時處在荒山野嶺中,身邊連個藥師也沒有,缺醫少藥,而且根本沒法子弄出來,我作為帶隊隊長…….隻好拿起獵刀,當時迫不得已,我一狠心趁那小夥昏死過去時…….就一刀把他的子孫根給割斷了。”

阿巴斯嗓音有些顫抖,說話有些斷斷續續的。不過這事兒確實是淒慘,回憶起來後又觸痛了他心。

旁邊樹杈低頭正用骨針縫紉衣服上的補丁,普荷抬頭隨即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得出來,眼前這位無比尊敬親近的摯友阿巴斯麵對那件事仍然很內疚。

自打阿巴斯十餘歲當水手時,普荷便是他工作的好搭檔和好朋友,這些年跟著阿巴斯滿世界走南闖北,無論是海運,駕船揚帆遊蕩過西歐大陸海港,紅海,愛琴海,或是波斯灣,他們倆還冒死走陸路橫穿過西域沙漠絲綢路,伴隨著駱駝隊馬幫遠行深入到一望無際的中土荒涼塞北,乃至到西伯利亞寒冷冰雪世界,旅途花費一年多不遠萬裏曆盡千辛萬苦隻為與東北亞的鮮卑後裔部落做生意,共事過二十多年,普荷一直是阿巴斯人生經曆的見證者。

茫然揚起頭透過枝葉,普荷遙望著蔚藍天空那飄蕩的一朵白雲,他眼神有些飄忽迷離,神情看似發呆,也許看久了仿佛普荷自己也向往著變成一朵悠閑的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