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彩樓耽擱了一個多時辰之後,郭暖與阿福逃脫了丘少傅熱情的晚宴挽留,打道回府了。
“改日一定要求顏真卿大人賜予幾幅字帖來,告辭了,丘少傅大人。”
郭暖臨行走出台階時,笑得嘴都沒合攏,連連對著丘少傅拱手告辭。
丘少傅也是一臉滿足的招手送別,另外一隻手還捧著幾卷墨跡書法,正是郭暖的瘦金體。
“哇,這可是歐陽詢的墨寶啊,他的楷書千字文,一百多年前的作品啊,要是放在長安古董行裏拍賣,可是隻得一千兩金子呢,丘少傅的腦袋不是被磕了吧,少爺的書法雖然很好,但幾卷帖子也值得換了?他可是要虧死了。”
阿福傻了眼了,坐在馬車上一路大呼小叫的,對於丘少傅與郭暖交換字帖很是驚訝。
“阿福,你應該高興才對嘛,跟了一個即將在書法文壇冉冉升起的新星做主子,是你的福氣,換做別的傻不拉幾的來當少爺的書童,我還看不上眼啊。”
郭暖完全無視阿福的話,抱著紙軸在馬車廂裏嘿嘿的賊笑著,碎碎念:“發達了,發達了,隻花了哥幾卷瘦金體字,歐陽詢的帖子便落入了哥的手裏,要是活在二十一世紀的老爸知道了,那還不嫉妒的吐血而亡。”
“對了,少爺,丘大人說要舉薦你去參加製舉考試,怎麼你當時退卻了,這可是好機會啊,憑你的才氣學識,區區一場製舉還不是手到擒來,擺脫白身的日子也指日可待了,總比整天在家當個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弟好啊。”
“嘿,阿福,平時少爺缺少對你的管束,膽子也越來越大了嘛,連少爺也敢擠兌,竟說我遊手好閑。四個爺們的生計,還不是你少爺整日像個龜公操勞忙上忙下的。”郭暖樂了,鑽出車廂,隨手給了正在駕車的阿福後腦勺一個板栗。
“哎呦,少爺你下手也太重了。”阿福立即假裝喊疼。
“嘿,把好韁繩,翻了馬車搞不好就一屍兩命了。”
“啥?”阿福無語。
對於丘少傅的舉薦,其實郭暖當時是有些砰然心動的,但是製舉要在金鑾殿直接麵見皇帝,他那個至今還未見過一麵的便宜老泰山。
麵見的時候,鬼知道皇帝要考什麼題目,考政論?這個對於郭暖來說不算太難,按照大唐封建小農經濟模式來說,背一背幾條宏觀經濟學概念,再結合封建實際現象,凱凱而談,拋出一籮筐的現代經濟學專業術語,把大殿上的大臣連同皇帝繞的七葷八素,應該可以糊弄過去。
考書法?實踐證明,郭暖的瘦金體備受丘少傅與顏真卿的讚賞,連書法界的泰鬥都認可了,那更是沒啥問題了。但郭暖糾結的是,如果皇帝忽然詩性大發,隨口出了一道題,那該怎麼辦。
郭暖現場作出一手絕句。他自認為自己可不是三國時期的曹植,被他老哥曹丕把刀架在腦袋上,還可以淡然的折騰出一首七步絕詩,說不好立馬就露餡了。
對於很可能在當場就丟臉的事兒,郭暖沒有十足把握,他是從來不幹的,於是在丘少傅一提出舉薦他去製舉麵試時,郭暖立馬就pass了這個看似前途光明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