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苦短,長夜漫漫。五更天外麵仍漆黑一片,過許久方才露出魚肚白,天際破曉,霞光四散,太陽這才慵懶的升了上來。
姚嬤嬤一麵幫太後梳頭,藏起一些蒼白的發絲,一麵閑話家常:“說到最近一件怪事,自從皇後壽宴過後,容華小主仿佛和皇後娘娘走的很是親近。容華小主經常到宸宮去和皇後說話,皇後也紆尊降貴常去鹹福宮走動,兩人還經常互送點心呢!就連一向和皇後交好的端嬪也落在了她二人之後,太後娘娘,您說著奇不奇怪?”
太後麵色冷峻,用指甲挑起一點珍珠粉在臉上抹勻,冷冷的說:“你以為哀家沒發現嗎?前幾天哀家讓皇後到這裏來抄寫佛經,絲瑩那丫頭竟然給她送了一個暖手爐,而且還在偏殿裏陪了她一會兒!哀家那時候就覺察出蹊蹺來了!”
姚嬤嬤一愣,忙問道:“會不會是容華小主有什麼計劃呀?也許她刻意親近皇後,是為了對付她呢?”
太後微微搖頭,道:“不會的,哀家看的出來,以前絲瑩和皇後接近,確實是為了某些目的。但是這一次不同,她大概……是把皇後當成朋友了!你是不知道,那天她還偷偷的勸哀家,說皇後不是那麼壞的人,叫哀家以後不要給她抄寫佛經了!”
“啊?”姚嬤嬤吃了一驚,“這可不像是容華小主說的話呀!”
“可不是!”太後明顯很生氣,“雖說我們都是姓姚的,她也算我的遠方親戚,可畢竟是隔了幾層的!當初沒想利用她,哀家看好的是上官家的那個孩子,可惜那孩子命薄,哀家這才用了絲瑩。不過沒想到絲瑩還是很不錯的,為哀家除掉了幾個心腹大患!所以哀家更想不通了,她既然知道她姓姚,皇後姓沈,就不該那麼親近!真不知道她心裏都在想些什麼!待會兒她過來,哀家一定要好好問問她!”
姚嬤嬤將太後的發絲挽成髻,繞到頭上,用金釵固定住,又拿了四對小銀釵做點綴。勸道:“太後也別太生氣,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反而不值當。容華小主一向董事,說不定隻是被皇後蒙蔽了雙眼,若太後跟她講厲害關係說一遍,她沒有不聽話的理。”
太後歎道:“希望吧!”
用過早膳,天已經大亮了,再過一會兒,從皇後那裏請安的妃嬪連同皇後一起過來向太後請安。
太後正襟危坐的端坐於大殿軟榻上,眯著看眼下麵穿的姹紫嫣紅的妙齡女子們,不冷不熱的說:“都起來吧!今兒皇後到來的早。”
沈婠淡淡一笑,道:“今日天氣不錯,太陽正好呢,諸位妹妹在我那裏沒待多久,就記掛這母後娘娘,所以早些過來請安。”
太後斜了她一眼,轉眼看到了身懷六甲的陳容華,陳容華的胎已經四個多月了,因穿著厚厚的冬裝,外麵又裹著大髦,到是不怎麼看的出來。
太後極心疼的說道:“你懷著身子,不是免了你的晨昏定省嗎?怎麼這麼大冷天,又跑出來了?”臉轉向沈婠,冷冷的問:“怎麼回事?皇後沒把哀家的話放在心上嗎?為何還讓陳容華走來走去的,萬一傷到龍胎該如何是好?”
沈婠欲言又止,看向陳容華,陳容華忙解釋道:“太後誤會了,皇後娘娘的確免了臣妾的晨昏定省,不過這幾日身子好了很多,前些日子沒有出門,實在有些悶得慌,今天是十五,理應該給太後請安,所以不敢怠慢。”